活著的人為自己圖個安心罷了。
免得他在低下活的不好,上來纏我們。一想到這些,平時那些吝嗇鬼,什麼大手筆的冤枉錢都願意花。想來也覺得好笑。
這陶斌就是一個活榜樣。
他父生前就是個吝嗇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剝削了父母一輩子不說,三個姐姐,為了供他上大學也費了大力氣。他倒是也“爭氣”,小戶人家出來的,也在大城市紮上了根,娶了個當官的女兒。
陶斌的老婆啊,還是別說的好,想起來就覺得恐怖。真是一吼方圓三百里都能聽見那聲音,蘇喻只見過一次,在他們成婚的酒席上,個性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長相靠不上溫柔嫻淑,體型瞧著也有著實胖了些。站在陶斌身邊,不搭配。
這陶斌長得也不行,又矮又瘦,就那張臉也只能算看的過去,蘇喻也覺著這男人夠厲害,要錢沒錢,要臉沒臉,只靠一張嘴皮也能娶到官小姐,得到老丈人的青睞,啟是一個了得能概括的。
2、
“喲,蘇喻,你可總算來了,就等你了一人了,快去換裝吧。”陶斌見了蘇喻說著,話語透著股說不清的意味。
蘇喻覺得好笑,他又不是陶斌請來的,是他老母去請他唱戲的,本來說給酬金,韓霜不好意思要,算是免費義務勞動了。
只是看著眼前男人的勁頭,大概是把蘇喻當成了上工遲到,剋扣他們家錢的吸血蟲了。
陶斌沒出頭前,可是見人就諂媚的湊上去,恨不得是把那人捧得吹到天空上去。當時,就連蘇喻也受到過這待遇,不過蘇喻沒理他。不過現在看看人家,一股子得意油然而生,走路都上揚著走,連路都不瞧了。別說當初那些被他阿諛奉承過得人,他是翻了身,舊事不願重提也可諒解,可他還非得踩那些供奉過的人幾腳,以示報復。
蘇喻萬分討厭陶斌,得了小勢就露出這副嘴臉打壓別人,忘了當初自己怎麼樣副嘴臉去討好人家的。知恩不圖報還算好的,施了恩惠,反被報復,才是可悲。
蘇喻聽了他那話,理也不理他,無視他走進化妝室。
林穗已經上好了妝,她見了蘇喻走進來,也不招呼,只顧著低頭玩她的手機。
蘇喻也不和她說什麼,只是上前問她:“今天唱什麼?”
“麗質天生難自捐,承歡侍宴酒為年;六宮粉黛三千眾,三千寵愛一身專。”林穗抬頭,衝蘇喻唱道,唱畢,對蘇喻用戲腔回道:“貴妃醉酒。”
蘇喻看了看她的扮相,笑了。這哪裡楊貴妃啊,瘦的跟排骨似得,這姑娘。
可他轉念一想,問道:“今日我演高力士?”眾所周知,高力士是個宦官。(所謂宦官就是閹/人,所謂閹/人就是被閹割後失去性/能力的人)
“是啊,你今天唱的是個太監。”林惠可不是個善茬,直言不諱的回了蘇喻。
“誰選的這戲啊。”蘇喻抱怨道。
林穗妹妹回:“陶大官人。”說完又低頭瞧看手機。
蘇喻看著屋外一排村夫村婦也埋著頭玩著手機,又看看林惠低著脖子,即使頭頂著貼片,眼睛被吊著難受也玩的起勁,這讓蘇喻想到一句話:人類便是電子產品的奴役。
3、
蘇喻同林惠唱了第一場。
在中途,下起了暴雨,臨時搭建的窩棚“霹靂巴拉”掉下雨珠,聲音如雷聲轟響。
天色暗淡下來,可奇怪的是一會兒又亮起來,變成青色。蘇喻抬頭看去,天邊帶著綠與深灰,那些色調和雨水,雲彩,樹木纏在一起。在這煙雨濛濛中,他走了進來。
“蘇喻,來,快來下,見見我從城裡請來的風水師。”陶斌頭戴白帽,披麻戴孝還不忘像老闆似得隨身夾著公文包,像極了下鄉考察的領導。
那日,白祈穿了件白襯衫,整齊的卷著袖口,露出了他的半個手臂。看似瘦弱的手臂隱約透著青筋,他的指尖淌著水滴,垂在褲袋旁,兩條長腿被黑色的西褲包裹著。他走進臨時搭建的窩棚,上頭的雨水恰好從鐵質的凹槽裡面彈出來,一下濺在他臉上。透明的液體,帶著淡淡的鹹味從他無暇的臉頰滑落到下巴上。
白祈走到蘇喻跟前,衝他笑。他伸手,蜿蜒的手臂如樹幹蒼勁有力的抓住蘇喻的手。
“好久不見。”他開口。
蘇喻愣了一秒,尷尬的握著那雙手,從台山下來。
一旁的陶斌“悉悉索索”說了好多話,蘇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只是偶爾轉過頭瞥向白祈,他想:他怎麼會來這裡?我為什麼又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