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我也知道,我交的自然是桃花運了。”說著把手裡的燈一扔,就去抓阿笙,女孩躲避不及,給他拖住了衣角,“哧啦啦”拽下截袖子來,香肩玉臂,惑動人心,引得那般潑皮一陣怪叫。
秦三早氣得眉毛鬍子抖成了一堆,到了此時忍無可忍,大吼一聲,衝著紅衣人直撲過去,還未欺到跟前,那人張口噴出股烈焰,將老兒燻翻在地,從人紛紛湧上,拳落如雨。阿笙又驚又急,哭了出來,漢子將她拖到身前,腆著臉道:“你不伺候我,我只好著人伺候他了。你要心疼他,乾脆咱這就圓了房,都是我兄弟,也沒啥好避諱的!”正張狂間,忽覺手腕一緊,扭頭看去,拉住自己的不是別個,卻是那盲眼的卦師。
“你積業已多,怨氣纏身,若再添一件,七日後當暴斃而亡。不如放下屠刀,於人於己,都是方便。”
青衣人一番話說下去,漢子仰天狂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麼?拿話誆我!”
青衣人搖了搖頭:“取一碗清水來,你拿指頭蘸了,在牆上寫個字,一柱香後,那字必現血色。是不是誆哄,一試便知。”
“若不見血色呢?”
青衣人揚眉一笑:“如不應驗,我願引頸待宰,血濺白壁。”
那漢子本有些躊躇,看他說得痛快,七分的疑心倒去了三分,當下命人備了清水,在牆上寫了個斗大的“殺”字,又焚起柱香來,邊坐等壁間的變化,邊拿把長劍架住了青衣人的脖子。
眼見著線香快燒到頭了,牆上的字早就乾透了,卻不見星點的紅色,那漢子曉得被耍了,“呸”得一聲,手腕一擰,青衣人頸間霎時見了血色! ——'待續'——
48。
這人本就被酒色迷了心竅,再給血光一激,殺意頓起,寶劍一送,便要去取青衣人的性命。哪知這手是起了,劍沒抹到青衣人的脖子,卻砸在了地下,眾人一時都沒回過味來,眼前彷彿掠過團紫影,可誰也沒瞧真切,再看那紅衣大漢,含胸垂頭,靜坐不動。正疑惑間,忽聽“啪啦啦”一聲響,一隻火目紫羽的雄鷹自漢子後背猛地竄出,雙翅一展,將漢子的鮮血臟腑抖了一壁。
從人莫不驚駭,就有那眼尖的,指了香案狂呼:“香盡了!剛好燒完!”他不叫還好,這一叫,眾人心膽俱裂,一個個奪路而走,頃刻間散了個乾淨。這些人雖通曉法術,卻也怕冥冥中的定數。說到底,再大的法力,到了“命”字跟前,也不過是如來佛手裡的孫猴子,翻來騰去,都是在個五指山內,稍有不是,便是泰山壓頂,天危難測,誰又能不怕?
不提這些四散的猢猻,單說那阿笙,眼見著惡人退去了,忙扯下截紅裙,幫青衣人裹住頸間的劍傷。秦三本昏在地下,經這一亂也醒了,跌跌撞撞湊上前來,拿油燈照了照青衣人的傷口,這才長長吁了口氣:“先生吉人天相,未傷血脈。”說著,“咕咚”一聲跪了下來:“先生大恩,老兒無以為報。”阿笙也跟著跪倒。青衣人忙扶住二人,搖頭道:“你們的恩人另有其人…”
卻聽外頭有人朗聲笑道:“是啊,還該謝謝這鷹的主人。”阿笙抬眼望去,門外站著兩個人,說話的這個,著一領黑乎乎的青衫,人才倒還齊楚,劍眉星目,有股子豪傑之氣。他身邊那人,錦衣華服,腰板筆挺,於玉樹臨風間透點驕矜,像是個候門公子,一張臉籠在陰影裡,看不清面目。但見這貴公子胳膊一抬,樑上棲的蒼鷹如奉號令,鋪開了翅子,輕飄飄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秦三也是閱人無數的,見這光景,立時明白過來,敢情紅衣人不是受了天譴,竟是被這人放的神鷹穿心過肺取了性命,當下衝著這二人拜了下去:“多謝恩公援手!”說著,又拉了阿笙要她拜謝。
阿笙到底年紀小,女孩子家又有些嬌嗔,指了那個青衫客道:“要跪也不跪他,他又沒幫忙!”
青衫客聞言大笑,扯過那貴公子,推到阿笙跟前:“正主兒來了,姑娘,快拜吧。”
兩人來得極快,阿笙不及低頭,眼光跟那公子的一碰,登時飛紅了臉,又被爺爺拽了一下,當真就拜了下去。等了半天,也不見那公子來扶自己和爺爺,阿笙有些氣惱,抬頭一看,卻見那公子怔怔望著青衣的先生,精光湛然的眸子裡陰晴不定,似有萬語千言,偏又咬緊了唇,一句不吐。
幾個人或站或跪,一時間都僵在了原地,倒是那個青衫客呵呵一笑,把秦三跟阿笙都攙了起來,又走到青衣人面前,笑著問他:“一向可好?”
青衣人稱了謝,輕嘆一聲:“寒譚石室竟也拘不住你們?”
只這淡淡的一句話,便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