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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陸寒江哈哈大笑:“休把仙家法術當了裁縫鋪子!”說著朝四下裡環顧了一番,但見腳邊河水清清,身後崇山峻嶺綿延不絕,眼前則是長煙一帶,平林如織,陸寒江略一沉吟,頜首道:“我明白了,那水牢與山腹裡的暗流相通,百川入江,我們竟是一路漂到嶺外來了。前頭是武澤林,穿過這片林子,就出了蕩拓派的領地,再過去便是雷焰門的地界了。你想去哪裡?”

紀凌沒吭聲,半晌才問:“有什麼法術是可以用來找人的?”

陸寒江望定了他:“你要找的,是個鬼吧。”

紀凌下巴頦一揚:“是,我是要找他,你若是不樂意,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陸寒江不禁搖頭:“你明知他是怎樣的人…”

“別人說什麼,也都是空口白話,不問個究竟,我不會甘心!”紀凌說著,眼裡閃過道寒光:“不管他是生是死,該生該死,這個人,總是我的。”

陸寒江長嘆一聲,想了半天方道:“搜魂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只是我道行還淺,用不出來。你要有心,不妨一試。要是覺得自己丁不住呢,就把氣慢慢收回來,千萬別走火入魔了。”

紀凌最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當下應了聲,陸寒江扯過他的胳膊,往脈門上一搭,攢攏了眉心:“果然…你那戾氣沒封起來啊。”

紀凌急著學那搜魂的方子,沒心思理會這個,隨口應道:“黎子春忙糊塗了,忘了吧。”

陸寒江搖搖頭,卻也沒再說什麼,囑咐紀凌攤開了右手,以指作筆在他掌心劃了個符,“刷”地攏住了他的雙眼,低聲喝道:“靜心,斂息,運氣於掌,默唸他的名字,念,念,念,念,念!”

紀凌依言行法,誰知一念及謝清漩的名字,心尖便是一陣刺痛,他求成心切,哪肯就此罷手,咬緊了牙關,一疊聲地念了下去,又熬了一陣,但覺胸口火燒火燎的疼,豆大的汗珠沿著額角就下來了,陸寒江見狀,忙按住他肩膀:“快別唸了!把氣收回來啊!”

誰知紀凌的心思一旦放出去,竟是收不攏了,眼見他周身顫抖,似入瘋魔,陸寒江急得直跺腳,卻也無計可施,正亂作一團,卻見紀凌的右掌心裡升起了一縷細細的紫煙,嫋嫋娜娜騰到半空,輕舒漫卷,化作一柄如意模樣,再滴溜溜轉得幾圈,慢慢對準了正南方。

——'待續'——

46。

夏末秋初,天氣多變,早間還是赤日炎炎的,午後澆過場秋雨,寒意頓起,連帶著街面上也冷寂下來。街角的生藥鋪子半下著門簾,簾底露出截朱紗紅裙,顯是有女眷在朝外張望。掌櫃的秦三正趴在櫃檯上打盹,遠遠聽到竹擊石板的“篤篤”聲,醒了過來,一抬眼,看見寶貝孫女阿笙杵在簾前,氣得連聲呵斥:“女孩子家的,探頭探腦成什麼體統?”

阿笙不敢違抗,噘了嘴,轉過身來。秦三朝裡間一指:“進去!”

女孩萬分委屈:“我想看他起卦麼,就讓我呆一會兒,反正他看不見。”

秦三剛要開口,“篤篤”聲已到了門首。

“秦大夫。”簾攏卷處,一根青竹杆探了進來,執杆人著一襲青衣,揹著光,看不清面目。

秦三瞪了阿笙一眼,迎上前去,將那人扶到店內,安頓他坐下:“你來了,身子可好些了?我先給你把把脈。”

那人伸出手來,由秦三問診。阿笙輕輕轉到他對面,偷眼打量,但見此人二十來歲模樣,容顏如玉,神清氣朗,雖是個盲者,卻頗有仙姿。阿笙不由暗歎,難怪這人才來了一個月,便名揚全鎮,那些朱門繡戶的夫人小姐紛紛指了名請他去問卜,想來三分是為了天機,七分卻是衝了這副好皮囊。

秦三切過脈,一邊研著墨,一邊問他:“這幾日還咳血嗎?”

“有時晚上還咳。”

秦三寫好了方子,又到櫃檯裡抓了藥,拿黃紙包了,紮成一疊,遞到他手邊:“你受的雖是外傷,卻動了心肺,這病最是纏綿,藥石是切切不能斷的。”

青衣人道了謝,會過診金,微微一笑:“秦大夫說要我幫著起一卦,莫非是替這位小姐算的?”

阿笙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說著伸出纖纖玉手,往他眼前直揚:“你看得見我?”

那人笑了:“我看不見,但屋裡多了個人,我還是聽得出的,你行止輕盈,身有暗香,必是這家的女眷了。”

秦三聞言,衝著他拱了拱手:“不愧是神算,果然見微知著。真人面前不說虛話,她叫阿笙,是我的孫女,今日請你過來正是要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