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曲曲彎彎,難怪那晚周成遠要留在最後走,還跟我一起守墓,原來是害怕我知道真相麼?
想明白後我只覺得頭疼愈裂,“我能理解周成遠的顧慮,但是不知道你的想法,為什麼你在明知是幅空棺的情況下,還要讓我去守十天?”
“因為我想知道你這個人做事是否可靠。”
我追問:“然後呢?”
她滿意道:“還行,就是做事太墨守成規了些。”
我怒極反笑,決定不跟小女孩一般見識,“既然如此,書我就收下了,咱們的約定到此為止。”
“等等!”她突然拉住我的胳膊。
我費解道:“還有什麼事?”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亮得驚人,“周暮生,你天資這麼好,跟我一起做安魂師吧!”
“……我拒絕。”
她卻不願死心,依舊扒住我的手臂不放,“給我個理由!”
“我是個有工作有家庭的成年人,要生存還要照顧母親和兒子,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做你說的那些事。”除此之外,如果她想聽,我還可以有一大堆理由。
常夢漁並未選擇放棄,“你說的那些,都可以用錢來解決,想要多少你說。”
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我失笑道:“你有多少錢?”
她低頭思考片刻,衝我用雙手比出六根手指。
“六百?六千?還是六萬?”這是我能想象到一個普通小孩能擁有最大的財產數額了。
“六千萬。”她說出一個令我震驚的數字,“都是爸爸媽媽留給我的,如果你願意跟我走,這些錢可以全部給你。”
“其實……不是錢的問題。”
“那又是什麼問題?”
我有些怕了小孩子的糾纏,“我對科學認知外的事物不感興趣。”
她眨眨眼睛,“那你對周承澤當年的死感興趣嗎?”
我立刻如置冰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看她年紀不過二十左右,怎麼可能會知道三十年前的事?
“你不想知道殺人兇手是誰嗎?”
“他是自殺。”
“不,是謀殺。”
我搖頭,“你一個小女孩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她眸光有一瞬間的黯淡悲傷,“因為我父母也是那麼死的。”
我心微顫,鬼使神差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被剝……”
“不要再說這些可笑的話了,”我迅速打斷她,用嘲諷的語氣道:“誰會關心那些陳年舊事?我們的交情到此為止。”
女孩子固執的抓著我,“你在害怕什麼?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你父親當年也是那麼死的,是不是?周暮生,你就這麼放任兇手逍遙在外接之不理嗎?”
我煩躁道:“都說過了他是自殺!”
“可誰自殺會把自己全身的皮都剝掉?!”她聲音陡然拔高,好像把剔骨刀狠狠捅進我的每一寸肉。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也知道這些都是真的。你害怕會走你父親的路,所以當年才逃離了仙渡……”
“我都要你不要再說了!”我終於失控的吼出聲,直到看見她眼中閃動的淚花,才百般無奈的扶住額頭,“對不起,我不是想要故意對你發火,但我真不想聽人提到那些事。”
她握起拳頭,“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我欽佩她的勇敢,但也感慨她的天真無知,“什麼問題?要怎麼解決?你說是謀殺,那你告訴我證據是什麼?殺手又是誰?”
“我不知道……”
我疲憊不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靠臆想完成了一件奇案,我是不是應該佩服你?”
她大聲道:“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能肯定兇手一定在!你父親死了,我父親也死了……前後相距了差不多十年,但死狀卻是一模一樣的悽殘,你要怎麼才能催眠自己說這是自殺、是巧合?!”
“世界很大,巧合也同樣多,我只相信證據和自己的眼睛。”
“我沒有證據,但我一直在找,所以我才違背父母的意願選擇做安魂師,”她將湧出來的眼淚強行憋了回去,“我相信那個兇手還在,也會在我足夠強大的時候前來找我……”
“你瘋了?”我還當她是喜歡這個職業,沒想到竟然是出於這個原因。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沒瘋,我會將他抓住,要他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談何容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