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菸,狀似漫不經心的問我,“你真相信有人會來動他的屍體,要在這裡看著?他自己就是盜墓出身的,死後怎麼可能會讓別人碰,不僅叮囑了不要帶任何陪葬品,就連棺材都是最普通的桐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封棺,怎麼可能會有人不知道?”
助理站在旁邊微笑,見我帳篷摺疊著立刻過來幫忙。
他說這麼多,無非是想知道我守墓的目的,可我卻不想說。
沒得到回應,周成遠便讓助理退到一邊,自己動起手來。
我說:“你不用那麼警惕,我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跟一個外人的約定,在這十天內不能讓他的屍體受損,跟周家沒有半點關係牽扯。”
周成遠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僱人?如果不放心他們,我可以把心腹陳辰借給你。”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喜歡親力親為。”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目光帶著點無耐和嫌棄,“周暮生,你這性格真不討人喜歡。”
我困的不想說話,將送葬隊伍留下來的稻草人拆了幾個,取中間乾燥的鋪進帳篷,然後拿出毯子鑽了進去。
閉眼休息了幾分鐘,隱約覺得不對,探頭出去見周成遠竟然還在,貼身助理卻不見了。
他藉著稻草生了一小堆火,坐在旁邊拿棍子慢慢撥著。
我納悶道:“你為什麼還不走?”
他坦然自若道:“天黑了路不好走,我今晚留下來跟你一起守墓。”
我想從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可惜失敗了。看他架式和眼神,分明是已經決定了。
“隨你,不過先宣告帳篷只有一個,我絕對不會讓給你。”
“我不跟你搶。”
我再度回到帳篷,想到外面坐著周成遠,而且他還要坐一夜,心裡就很不舒服。
輾轉難眠的時候,聽到他在外面叫:“周暮生,睡了沒?”
我皺眉,“什麼事?”
他懶懶道:“天放晴了,有很多星星,睡不著就一起出來看啊。”
我對他的提議有些鄙視,兩個大男人半夜看星星,虧他想得出。不過在兀自倒騰了幾分鐘後,卻最終選擇了走出去。
天上果然有很多星星,像碎鑽一樣閃閃發亮,風輕輕的吹著,不時帶來潮溼泥土的味道,還有小蟲子啾啾的歌聲。這麼奇妙安靜的夜晚,如果不是在這種地點、不是我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單純坐下來欣賞夜景倒也不錯。
我們兩個將就著坐在稻草上,相對無話。
良久後,周成遠再度開口,“你真沉得住氣,離開仙渡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大家都當你已經死了。”
說罷他遞過來一支菸,卻被我搖頭拒絕。他露出意料之中的模樣,蠻不在乎的將煙點上並在一起,合著抽。
他問:“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總之不會留在周家。”
“為什麼不?如果你願意留下來,說不定我會將財產送你一半。”他言談舉止總是很鎮定,再加上相貌英俊,應該是會讓女人瘋狂追逐有安全感的那種型別。
“志不在此,從小到大我們的喜好選擇都不一樣。”我將稻草繞在指尖,沿著幼時記憶中的軌跡將它慢慢折起來。
不太喜歡跟周成遠聊天,原因在於我們都在聊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熟我就好比我瞭解他,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的感覺實在詭異。
周成遠卻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不會感到遺憾嗎?”
“不會,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最終猶豫著問了出來,“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他淡定道:“差不多比周敬山早知道二十年,是母親臨死前告訴我的,她年輕時曾目睹祖母跟外人偷情,並且派人驗證過這個訊息。父親從始至今都不明真相,更不知多年心血險為他人作嫁衣裳。”
“恨祖父嗎?”
“不恨,”黑暗中他緩緩吐出一團白霧,“我甚至能理解他那種人的想法,可惜他性格太驕傲,高估了金錢誘惑的魅力,也低估了你對周家的厭惡。”
我問:“既然不恨他,你為什麼不能再等等?”
祖父雖然年事已高,平常卻很注意養生之道,我不相信他會在短短十幾天內自然死亡。
說話草戒指已經編好,還未來得及細看,卻被周成遠毫無預兆的伸手拿了去。
他略帶嘲諷的將戒指拋起來,聲音低沉道:“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