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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大多數小孩子已經不行了。

這件事情在當地很轟動,幾家報紙連續一星期報道了此事。雖然慘案多次在同一個地方發生,但是社會輿論只是在批判群眾安全意識淡薄、幼兒園車輛存在隱患等問題,並沒有往鬼神這方面想。

辰夜一開始也沒有打算深究這些事情。他只是負責接送靈魂,人類的事情他是不大管的。但是他逐漸覺得這事不合邏輯。命案之間毫無關聯,而且出事原因各不相同,卻在短時間內同一個地方發生。這種機率簡直違背自然規律。

辰夜作為一名有著一千多年工作經驗的死神,對於工作中的意外狀況十分敏感,他打算趁夜裡人少的時候,到護城河橋下檢視一番。(可見死神這一職業的辛苦。一般人還有個八小時工作制,而他們則二十四小時處於工作狀態。)

但是當天晚上,安瀾卻打電話找他吃飯。辰夜思考再三,硬不下心腸拒絕,在街上火鍋店吃了自助餐之後,兩人在冷風裡散步。安瀾戴了帽子、口罩和手套,依舊冷得不行,嚷著要回學校。

辰夜另有打算,拉著他到護城河橋上看夜景。安瀾聽說那橋上發生過多次事故,心裡有些發憷,嘟囔道:“我不要去那裡,前幾天很多小朋友掉進河水裡死了。學校的女生說水裡有惡靈。”

“什麼惡靈。”辰夜笑話他:“你跟著我這麼長時間,還怕那個?放心,有我呢。”他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輕聲說:“要是真有,你到我懷裡來,保管它們不敢碰你。”

安瀾在凌冽的寒風裡默默地紅了臉,只好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地走。橋上平日都有擺攤賣小玩偶的老人,但是這段時間非常冷清,只有車輛疾馳而過。兩人坐在橋邊的欄杆上,安瀾抓了一把雪團成一個圓球,擱在手裡扔來扔去。

“吃糖葫蘆嗎?”辰夜問。

“不吃。”安瀾沒好氣地說。

“棉花糖呢?”

“你看我多大了?”

“好吧,我去買包煙,你乖乖在這裡等我。”辰夜摸摸他的頭髮,轉身朝遠處一家超市走去。

安瀾目送他的背影,然後百無聊賴地把手裡的雪球丟進橋下的水裡。“撲通”一聲,這聲音沙啞而低沉,黑色的水在燈光下漾出一圈一圈明亮的波紋。

安瀾覺得雪球落水的聲音很有趣,而水面上的波紋似乎也挺好看的,他攢了一個又一個雪球,接連不斷地扔下去。然後趴在欄杆上,望著水面此起彼伏的波紋發呆。水面漸漸息止,水中顯出橋上的倒影,一個眼睛很大,個子瘦小的男生趴在欄杆上發呆。

我長得也不好看哪,可他幹嗎老是找我玩。安瀾心裡犯嘀咕,他對所有的員工都這樣嗎?他要是真的喜歡我,就應該主動一點嘛,說不定是拿我尋開心呢,死神嘛,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怎麼會看中我這樣的。

他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察覺水裡的倒影眨了一下眼睛!

安瀾汗毛乍起,嚇得心臟都停住了。他扶著欄杆站起身,四處看了看,始終不見辰夜回來,一陣冷風吹來,他腿腳有些發麻,剛抬起腳,身體不由自主地歪斜,彷彿有一陣巨大的吸力似的,直直地掉進了水裡。

水面上泛起巨大的水花,就在這時,辰夜在黑夜裡現形,將即將落入水中的安瀾撈起,順帶也抓住了水裡的一隻手——纖細稚嫩、卻沾滿了血液和黃白色粘稠物,水面開始劇烈動盪。

辰夜把安瀾放在橋上背風的角落裡,一隻手幻化出黑色的鐮刀,刀刃在水裡輕輕一挑,勾出一個黑色的近乎腐爛的小被褥,被褥裹成一團,這是很多家長在冬天包裹嬰兒的方式。

這一團棉褥勾上來扔在橋面上後,四周的空氣裡迅速散發劇烈的惡臭,以及尖利的嬰兒哭泣聲音。

辰夜嘆口氣,不知道又是什麼糊塗人做出這種事情,他掩著鼻子走上前,棉褥鼓鼓的,包裹得十分嚴實,如果裡面真的有嬰兒的話,瞧身形應該還不足月。他用鐮刀碰了一下,立刻從縫隙裡溢位黑色粘稠的屍液。

這靈魂混沌無知,又兇惡陰狠,和它完全沒有道理可講。辰夜不和它廢話,打電話叫來了運送靈魂的公交車。車很快在橋邊停下,車門開啟,胖胖的司機聞到這味道,連連乾嘔,又把門關上,連聲叫罵,不許它上車。過了一會兒,他戴著口罩從車上下來,開啟車底裝行李的蓋子,挪出一小片地方,吼道:“只能待在這裡了,這是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鬼東西,也虧你找得到。”

小棉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尖利的哭聲也是有增無減。

辰夜蹲下來,輕輕地說:“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