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等一下開始吃的時候,說不定真的可以完全忘記圭吾。
我想忘掉他……
“您的餐點好了。”
主廚俐落地把肉和蔬菜盛到我面前的盤子裡。
“謝謝。”
“請您慢用。”
主廚優雅地行了個禮,轉身退下。
“可惜……聞不到香味……”
“玲……”
對喔……幽靈只剩下視覺跟聽覺而已。
這樣好像不太方便……
“對不起……我好像不應該當著你的面吃東西。”
“啊……”
玲有些抱歉地回答:“不要這麼說,還是我先去別的地方繞繞好了,這樣你比較不會有壓力……”
“啊!沒關係!你留下來嘛~我希望你能陪我。”
“孝之……”
玲苦笑著坐回椅子上。
幽靈可以坐嗎……?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坐在椅子上嗎……?
啊啊!神經病!我幹嘛想這些啊?
“謝謝你,玲。”
“哪裡。”
仔細想想,玲的年紀比我大多了……說不定跟我爸爸一樣大……
啊!搞不好跟爺爺一樣大也說不定。
真是不可思議……
我們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明天就要跟他說再見……實在有點捨不得。
為了跟玲見面,就算得死皮賴臉地拜託課長,也要他把香港的工作派給我。
“——咦?”
我的視線突然被某個吸引過去。
“怎麼了?”
“那一位好像是我們的團員……”
沒錯,在稍遠的地方,我看到了某位團員。
是新橋先生……
就是那個獨自參加旅行才的伯伯。
“怎麼辦……他也是一個人……得過去打招呼才行……”
順便問他要不要坐同一桌好了。
兩個人吃飯應該比一個人吃美味吧……
新橋先生的桌上什麼都沒有,看樣子他應該剛到不久。
“你在說誰?”
“喔……就是坐在那邊的那個人。”
“……?”
玲轉過頭去。
然後……
“!”
他猛然站了起來。
要是他有實體的話,椅子一定會倒下來。
“怎、怎麼了?”
玲莫名其妙的舉動讓我嚇了一跳。
玲僵硬地看著我,慢慢地吐出幾個字。
“是……徵四郎……”
“咦?”
徵四郎?是那個”徵四郎”嗎?
“在哪裡?哪一個?”
我想起了那時玲讓我看到的”徵四郎”。
那時的徵四郎還很年輕。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五十幾歲了。
“就……就是你們的團員……”
“咦?你是說新橋先生?”
我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然後慌慌張張地搗住嘴巴。
因為,我現在可是“一個人”坐在這裡吃飯啊……不能讓別人把我當成神經病。
“真、真的嗎?可是名字不一樣啊……”
對了……他被家裡趕出來,所以……
所以連姓都改了。
可是,為什麼後來會叫新橋呢?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玲……怎麼辦?要叫他嗎?”
玲怔怔地看著徵四郎,我小聲地問他。
“徵四郎……徵四郎……真的是徵四郎……”
看樣子他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嗚啊啊……怎麼辦?
不管了!叫他一下吧!
應該不會很唐突吧!畢竟我是他們的導遊啊……
“就這麼決定了。”
我幫自己打打氣,靜靜地走向新橋先生。
“新橋先生,晚安。”
我走到他身邊,露出了禮貌性用的笑容。
“啊啊……是成罔先生啊……你好。”
新橋先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我記得……是在機場吧?在機場的時候,他曾經用很悲傷的眼神注視遠方,整個人的感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