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影像資料。
其實裡面並沒有什麼血腥殘忍的畫面。偷拍的鏡頭黑漆漆晃悠悠的,效果比程朗和張磊從小看到大的3D電影差得遠。其實鏡頭裡的很多事,雖然這些年總是迴避著有關機器人的事,程朗也不能說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只是有點奇怪,畫面裡的機器人形象分明已經無限於人類,為什麼那麼多人類卻可以那麼冷靜和理性,能將他們就那樣當成淘汰的家用電器呢?
他發了好一會的呆,等抬起頭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廢棄的教學樓裡,有個機器人已經坐在一樓窗臺上看著他。發覺程朗的視線,那個機器人極為人性化的展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禮貌而帶著奇異的熟稔招呼道:“你好!之前我和張磊打賭說你根本不會去看這個,我輸了,但我很高興。”
程朗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就算他見過很多機器人,又清楚眼前所見的這一個一定是擁有自我意識的,但能如此貼近人類……要回憶起這一切,意外的容易。
“有個叫艾文的機器人,留了他的通訊號碼。”
“這位是艾文。”
“您喜歡艾文那款的機器人?”
程朗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擁有如此優秀的記憶力。
“你好,如果沒認錯的話,我們從前見過一面?艾文……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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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程朗的招呼,艾文微微顯出些驚異。他也沒有遮掩這種詫異,反而坦率地回答,“沒想到程先生記憶力如此出眾,沒記錯的話,我們只見過一面。”
“多謝誇獎,”程朗笑了笑,把磁碟還給張磊,從雙槓上輕巧地跳下來,走到教室的窗前遞出自己的右手,“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雖然我能力有限,但一定竭盡所能。”
艾文也友好的伸出手。
下一刻,人類和機器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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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面之後,程朗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每天的每一分鐘,都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就像是在工作學習之餘,又給自己找了第二份工作一樣——張磊是他的引薦人,而艾文就是他第二份工作的老闆。
開始的時候,他所接觸到的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無非是捐獻一些財物或者為其他人提供一些小小的掩護,還感覺不出什麼。而一段時間之後,當他能夠漸漸接觸到一些更深層和隱秘的東西之後,也會時不時感嘆:當初他只把小A送出去學習過一次,這傢伙結交的唯一朋友,竟然就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該怎麼說呢?就算身在其中,程朗都不太敢相信事態的進展竟然會快到這種程度。好像昨天他還在做著比遊行更加低調的工作,第二天醒來,戰爭的號角就在耳邊吹響了!眼看著人類銷燬機器人的行為無法靠遊行、抗議和私下裡的救助來完成,於是那些本來潛藏在城市陰影裡,在所有人類印象中都處於絕對劣勢的機器人們,竟然就直截了當地在市郊襲擊了運輸待銷燬機器人的車隊,奪回了他們的同胞。
在市郊槍聲正濃的時候,程朗握著寫給父母的辭別信,悄悄壓在不滿兩歲的弟弟的小枕頭下。他用手指最後逗弄了一下嘟囔著叫他“蟈蟈”的孩子,儘量平靜如常地同父母告別。
臨出門的時候,看起來仍是年輕人模樣的母親跟在他身後,嘮叨著這兩年來他聽過無數遍的話題,“郎朗,不要攙和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要胡思亂想!你弟弟不是爸爸媽媽聽你的勸才要的!再說不管我們有多少個孩子,你總是咱們家的大兒子……”
“知道了,媽!”程朗應了一聲,側身擺了擺手,“我一定照顧好我自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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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說起來,雖然程朗在自然人中間能算個有為青年,可和機器人比,還真是文不成武不就。所以當載滿本該被銷燬機器人的宇宙飛船衝破大氣層奔向自由的時候,程朗既不是那個能駕駛飛船躲過一顆又一顆導彈襲擊的飛行員,也不是能在顛簸的宇航倉內如履平地手法嫻熟幫助傷患的後勤人員。
不過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什麼也不會,那就當領導吧!匆匆解救出來的機器人無一例外仍在三大定律的限制之下,用艾文的話來說,解救他們最大的阻礙根本不是人類——在他們的同胞們為了他們的生存而戰時,這些“絕對服從人類命令”的機器人,只會因為既定的程式,悲哀而身不由己地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在解救和逃亡時,時間就是生命,他們卻根本沒有時間馬上為同胞們進行改裝,為他們解除這時時刻刻將他們緊緊束縛住的致命法則。
所以當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