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的、一統的中央集權式王權國家?
俗話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這事上也能窺得一二。和姬子由一比,嬴齊可算是手無縛雞之力,打天下還不是靠了他手下那些能幹的謀士和將軍?
倒不是說姬子由對屬下如何不好——他生性豪爽豁達,不拘小節,手底下士兵才會唯他馬首是瞻——他只是缺了那麼一點心眼。天下之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他知道這點;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平素裡沉浸於飲酒對詩風花雪月的嬴齊才是那個最大的野心家!
“我聽說,之前他們關係還挺好的。”江思齊若有所思地道。
在他惡補的歷史知識裡提到,在前秦迅猛崛起之前,秦晉素來交好,兩國互通姻親是常有的。秦晉之好,這個人們耳熟能詳的成語,就起源於此。
實際上,嬴齊家中行小,他嫡親的胞姐,就是姬子由的親嫂子。這一層關係下來,兩人從小就認識,關係比其他兩個公子之間更親厚,兄弟相稱就理所當然。
所以,還真不能當姬子由蠢笨。他怎麼能想到,他看著長大的小舅子,卻是最後要了他們全家性命的人?或者說,嬴齊連自己親姐的性命都不在意,還能把其他人的生死放心上?
“這個吧……”杜英也陷入沉吟。“從哈撒爾一戰來看,嬴齊最後還想給姬子由留一條生路,也許是真的?但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鬧崩了。”
“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還能不鬧崩?”江思齊哼了一聲。說句難聽的,凡是開國皇帝,手底下的性命絕對不少,心狠手辣簡直是必需品質。“照我看,他是殺了太多人,最後來個惺惺作態而已!”
杜英想了一想,覺得這事沒法說。戰國連年烽火,嬴齊的最終勝出無疑給混亂時代畫上了個完美句號。但從個人角度來說,他覺得不管是姬子由還是現在被捲進來的幾人都很有抱怨嬴齊的權利。
“情況到底是怎樣,大概只有嬴齊一個人知道了。”他說,嘆了口氣。“但我還記得,有年春天,萍婆從外頭回來,說她在江南碰上了兩位公子,確實手足情深、人中龍鳳。誰又能想到……”沒過幾年,以前的兄弟不僅刀兵相向、還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江思齊繼續氣哼哼。因為有結果先入為主,他現在對嬴齊半分好感都沒有,就算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也沒用。雖然他現在沒法動,但視線一直落在虛掩的大門上,就算聽杜英說話也分了神。這樣一來,好幾秒之後他才察覺到一個問題:“等等?你說江南?”
被這麼一提示,杜英頓時也悟了。他們現在不就身處一個江南風格的流水庭院嗎?“要是萍婆在就好了,”他遺憾地搖頭,“說不定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然而江思齊覺得這事已經板上釘釘。“這院子是嬴齊修建的,跑不了!”他撇嘴冷笑,“別跟我說在這裡修個園林有多難,那都是假的!”簡直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人都死了,再懷念有個屁用?
明顯,江思齊打算一門心思地討厭嬴齊。杜英看出這點,也沒打算幫嬴齊說話——他和嬴齊還沒和江思齊熟呢!“唉……”他只能嘆口氣,然後轉移話題。“如果這院子就是姬子由和嬴齊當年住過的,那嬴齊把它修在這裡做什麼?”而且很顯然有些古怪之處!
聽杜英這麼說,江思齊突然意識到,他們頭頂天空中狂暴的風聲不知什麼時候慢慢小了下來。“得,”他說,仍舊沒好氣,“看起來這隻鬼還能控制天氣,至少沙塵暴不在話下!”
這話裡話外有些被坑到這裡的意思,杜英明智地沒接話,以免火上澆油。“假使我們想的方向都對,那等天亮以後,我們可以四處看看。說不定有點新線索呢?”就算嬴齊的目的不是睹物思人,但他們現在基本兩眼一抹黑;好好找找,肯定有蛛絲馬跡!
想到他們迄今以來的坑爹遭遇,又想到蘇由手掌上消不下去的血線,江思齊也只能重重嘆了口氣。尼瑪,現在誰還記得這只是他的畢業旅行啊?
再來說嬴齊這邊。他現在用的是個虛無的身子,只比影子好一點,穿門穿牆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在定住外面兩人之後,他隨之進門。這動靜太小,無論是蘇由還是靳勝,都睡得死死的,毫無察覺。
這給了嬴齊時間。他緩步踱過去,只掃了靳勝一眼,然後就注視著蘇由。蘇由正半張著嘴,微微打呼,兩條長腿在雙人睡袋裡很不安分地擺成大字型……這形象簡直辜負他那一張俊臉。
然而嬴齊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目光從蘇由的額頭移到蘇由的腳,滿心只有一個想法——像,真是太像了!無怪乎他一早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