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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那唐娜就是大腦;他的妻子和孩子組成了血肉,他的靈魂則由神來主宰,用品行證明自己。意志往往無法扭轉身體的本能行動,一如唐娜無法扭轉公爵的思想。

房間裡的人被都清乾淨了。唐娜坐在軟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何時起,布朗特家裡多出了許多秘密,那些不能讓外人得知的事情,都被稱為罪惡之源。

又要開始了。

那不停回放的命運。

唐娜閉目養神,期間進入了恍恍惚惚的淺眠中,一旦人老了,很多事都是不由自主的,比方說她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睏意,可能不分場合跟地點,只要閉上眼睛,就有十分疲累的感覺湧上全身。那樣她就很容易睡著了。

好在唐娜的意識在眾人來到之前,仍然處於清醒的狀態,頭腦也沒有混亂,就像是破曉之際逐漸散去的霧雲,全世界的光亮都集中在那一小點,猶如天神的預示,渾沌終將迎來黎明的救贖。

修亞把西摩爾帶了過來,沒有帶多餘的人,包括傑夫都被她打發出去了。

西摩爾首先看到了她手裡摩挲著的那把劍,彷彿感知到了劍的主人,臉上流露出深深愛意與懷念的表情。西摩爾只知道一個人會使她有這種表情,就是他的祖父,亦是唐娜的丈夫。

「這是……」

好像被西摩爾的聲音驚醒了,唐娜驀地睜開眼睛,用茫然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還沒從那股使她沉浸到不可自拔的情緒中回神似的。

接著她用一種輕不可聞的聲音喚道:「西摩爾?」

「是的。」公爵回答,每次他見到祖母有這種眼神的時候,內心都是有些不快的,像是在透過他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他知道,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要怪只能怪上天讓她的丈夫走得太早了。「我在這裡,唐娜。」

「你知道這是誰送來的嗎?」

「我不確定,這些東西都是由門房和管家分別驗收的,但是,上面應該有寫他們的名字吧?」

修亞插話進來:「不,上面沒有,只有這一件禮物是匿名的,我們都覺得很奇怪。」給布朗特家的人送禮,就算不是出於巴結討好之意,至少標上自己的名字與祝福,算是一種心意,也免得跟其他人的禮物混淆了。

所以說,這樣的做法,從各方面都叫人難以理解。

「有什麼頭緒?」修亞說,「我就是在快結束的時候去大廳裡露了個小臉,基本上沒注意過有哪些人,表哥你有沒有見到過眼熟的或者奇怪的人呢?」

西摩爾抿了抿唇,腦中莫名其妙地浮現了一對湖藍色的眼,偏紅色的發,然後是那人稍顯受傷的神情。眨眼間,那人微勾起嘴角,從悽悽哀哀變成清清淡淡,於他身側擦肩而過,冰涼的氣息彷彿山間的泉水甘冽清苦。

怎會想到他呢?西摩爾愣住,對自己平白冒出的念頭感到很不解,然而,轉念細思,那人不是正符合『可疑』和『眼熟』的標準麼?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那人。

修亞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啦?西摩爾表哥,你都想到發呆了。」

「昨晚確實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公爵說,「因為他暫時還沒有鬧出什麼事,加上我不想破壞傑夫的生日,就放他自己走了。」

「身份不明?你知道對方的姓氏嗎?」唐娜深思道。

「我沒來得及問這個,他就很不高興地離開了。」

「那……唉,那太可惜了。」

「可是,」公爵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他臨走前說,要是有人想見他的話,則需在東面的房頂掛上鷹旗。只要他看到這面旗子便會過來了。」

唐娜和修亞均是對這個要求感到不解,面面相覷,覺得這人似乎非常的神秘且自大。

公爵想了想,又說,「對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是席爾維婭的妹妹把他帶過來的。你們見過黛茜絲的吧。她抱怨說那個叫杜蘭的人……雖是個風度極佳的男士,卻也是個利用她感情的大騙子……」

不等聽完後面的話,唐娜已然驚呆了,手指顫了幾下,使勁扳住椅子把手問西摩爾道:「你、你說什麼?黛茜絲真是這樣說的嗎?」

她平常最看不起那種名聲敗壞的女人,此刻卻像找到了救星一樣,盼望誰能進一步證實那番話。

「我敢打賭。」公爵說,「我轉述的絕對沒有半分差錯。」

「現在去房子的東面掛上鷹旗!」唐娜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命令道,完全不同於老年人的衰弱,彷彿她無力的軀殼裡瞬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