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指縫間也有同樣的黑色墨跡。
“為了防止作弊,我放進紙箱裡的其實是一枚白棋和一枚用顏料染黑的黑棋。”
這轉折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魔術師聞言頭上冷汗直下,骷髏軍團的眾人也都驚駭地睜大眼。
麥子在一旁樂壞了,衝面色煞白的魔術師得瑟道:“嘖嘖,瞧你手上的墨汁,這棋子上也是,你那抽到的分明就是黑棋啊,唉,害各位白高興一場真是辛苦了!”
“怎麼見得這就是黑棋?也有可能這些墨跡是在抓鬮時染上的!”刀疤男不甘地大聲道,“紙箱裡未必就是白棋!”
他話音未落,錚亮的武士刀已將桌上的紙箱一切兩半——紙盒裡竟是一枚白棋。
刀疤男頓時瞠目結舌,狂怒地看向魔術師,魔術師緊張得連連搖頭。
“我那時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以為是魔術師背叛了我,最後我讓那傢伙去做了誘餌,卻沒想到那傢伙那時才真的背叛了我,不但幫你們把我的人都困在舊校區裡,還助你們盜走了我們的車輛和物資。”刀疤男說著,搓揉著眉骨上的刀疤,狠狠道,“這一刀就是在那時被這叛徒留下的,這筆賬我可一直都記得。”
說到這個雷哲倒是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刀疤男眉毛上雖然有一道縫隙,但的確沒有刀疤。
“很久以後,一位大人物告訴了我其中的玄妙,我才發覺自己是如何徹頭徹尾地被刃玩弄……”刀疤男的手在書桌上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燭火更脆弱地搖晃起來。
“是樓戰嗎?”雷哲睨著刀疤男,乾澀低啞的嗓音裡毫不掩藏恨意。
“刃那時是怎麼玩弄我們的,你應該都知道吧……”刀疤男斜眼看向他。
雷哲沒有答覆,他當然知道。刃使用了兩種不同的棋子。原本應該放置黑棋的棋盒裡其實早換成了白棋。當然魔術師也不蠢,不可能連看也不看,只因兩隻棋盒並排放置著就理所當然地以為白棋棋盒的旁放必定是一盒黑棋,但玄妙之處在於,刃調換的白棋卻是另一種質地的白棋。這種白棋乍看與之前的白棋一般無二,但其表面卻是啞光的,色澤更暗,刃將這種白棋換進了原本放黑棋的盒子裡,在光線暗淡,且兩隻棋盒並排放置的情況下,一眼看去的確像是一盒白棋與一盒黑棋,但這還不是刃所做的全部準備。
刀疤男自顧自地講出了刃所設的陷阱,最後不無拜服地道:“他最高明的一點,是將前一種白棋放了一些在後一種白棋的棋盒裡。”
圍棋不像象棋,棋子眾多不勝枚數,也因此下完棋後,棋子未必是規規矩矩地黑歸黑白歸白,開啟棋盒後看見黑子的盒中摻雜了些許白子或是反之,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而刃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當在一盒深色的棋子中看見幾顆淺色棋子時,會造成觀者心理上“黑子夾雜著白子”的錯覺。
他回想起樓戰在昏暗的燭光下為他演示刃的計謀時的場景,當燈光亮起時,他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兩盒白棋,那種幡然醒悟的震驚感至今記憶猶新。
魔術師並沒有背叛他,在光線昏暗且無法仔細分辨的情況下他只是想個普通人一樣跳進了刃早已設好的陷阱,更何況誰也沒有想到文體教室裡會有兩種規格的棋子,更沒有人想到刃那麼早就料到魔術師將會怎樣作弊。
“刃才是最可怕的魔術師。他不但算準了我們作弊的方式,甚至那之後魔術師的背叛,也全在他的計劃之中。”刀疤男口吻涼薄地道,“真可惜他沒有選擇站在大人物的陣營裡,這樣一來,樓戰大人就不可能允許這麼可怕的對手活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雷哲隱忍道,如果是要用樓戰的名字來噁心他,那麼得承認湊效了。
“刃死了,我的賬只好計在你頭上。”刀疤男獰笑起來,推了推面前兩隻倒扣的紙杯,“來吧,我們也來玩個幸運遊戲。這裡面也有一枚白棋一枚黑棋,不過放心好了,它們都是貨真價實的白棋和黑棋,如果你能選中白棋,我就放你的小夥伴們一條生路,但如果你選中了黑棋……他們都得死。”
雷哲盯著兩隻看不出端倪的紙杯,心臟急跳起來。
刀疤男一臉享受的笑:“聽說因為你一個人的魯莽,讓好好一個狂軍團全軍覆沒,現在或許就是你贖罪的時候,能不能拯救你的同伴,就看你怎麼選了。”
雷哲聽著刀疤男不懷好意的聲音,呼吸不覺急促起來,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無論如何也想要挽救其它人,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為自己的愚蠢去送死。可二選一非此即彼的遊戲,有勝利的捷徑嗎?
……想不出來,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