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的喪屍圍困,只好與強盜們共處一室,那時的許多學校都兼有避難所的功能,有備用的電力和食物淡水等資源,他們和骷髏軍團幾次發生摩擦,最後雙方都意識到眼下這種情狀要想活命只有合作一途。他們本來的打算是等喪屍潮過去後再突圍出去,可待到物資都耗盡,學校周圍依然是四面楚歌。
再不逃出去所有人都得餓死在學校裡,一行人不得不制定作戰計劃,但這個計劃有很關鍵的一環需要由一人作為誘餌將某區的喪屍引開,雙方自然都希望對方去冒這個險,局面僵持不下時,刃提出抓鬮決定。
刀疤男靠在書桌後悠悠地回憶著:“那個時候我們都在文體教室裡,備用電源被切斷了,教室裡一片漆黑,那時也只有一隻蠟燭,和現在很像吧。刃提議用圍棋子抓鬮,那個時候我同意了。”說著自嘲地冷笑一聲,“我竟然還覺得這真他媽是個好主意。”
是的,雷哲也回憶起來,那個時候他都做好了硬碰硬的打算,然後一直靠在門邊的刃出聲道:“我們抓鬮吧。”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身黑色短風衣,陰鬱冷漠的年輕男子身上,刃抬起手,修長的指間夾著一黑一白兩枚棋子,眾人沉默以待,刃提了一旁的一隻紙箱將棋子扔進其中,又抱臂退到一旁:“抽到黑棋的一方負責擔當誘餌,有意見嗎?”
現場靜默了片刻,刀疤男忽然笑道:“這點子不錯,但按規矩,我們得先抽。”
雷哲看向一旁的刃,刃漠然地點點頭:“可以。”
那時他並不知道刃的打算,但刀疤男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覺得很不妙,而刃只是靜靜地靠在門邊,在微弱的燭光中沉沉地盯著那隻紙箱,不發一言。
“傻瓜才會以為這是純靠運氣的遊戲!”刀疤男的聲音拉回了雷哲的思緒,“我那時早知道刃不好對付,就想他為什麼要提出這個建議,如果這真的是純靠運氣獲勝的遊戲,提出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說到這裡衝書桌後的雷哲嘿嘿一笑,“刃絕不會提出對你們不利的建議,所以我斷定他從一開始就打算作弊,而這種抓鬮的賭博遊戲要想作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抽!先抽的一方才能掌握先機!”
雷哲沉浸在刃還活著時的回憶中,漫不經心道:“那時是你們先抽的。”
“是我們先抽的,因為我車隊裡有個傢伙曾經練過幾年街頭魔術,只要由他去抽籤,我們就穩贏了,”刀疤男的聲音聽起來卻並不興奮,“……至少當時我是這麼認為的。”
“然後你們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作弊了。”雷哲說。
“換了是刃他也會的,”刀疤男說,“對會魔術的人來說要想在這種場合作弊簡直太容易了,魔術師只要另外準備好一枚黑棋一枚白棋,就能保證自己抽到白棋。”
雷哲注視著搖曳的燭光,微弱的火光彷彿又將他帶到當時的文體教室裡,說是文體教室,但其實算得上是半間堆放文體用品的倉庫,有美術部的用品,音樂部的樂器,象棋圍棋自然也不止一副。在擠著那麼多人,且光線昏暗的教室裡,多的是機會搞到另外兩枚棋子。
那隻空紙箱的開口有些大,他們就用膠布重新密封好箱子,再在紙箱正面開了一個僅容一隻手臂探下的口子。現在想來,魔術師應該就是在這時趁人不注意從擺放圍棋的架子上偷藏了兩枚棋子。
這之後便按說好的,由骷髏軍團先抽。魔術師將手伸進紙箱,握拳拿出那枚棋子時,他們這邊的麥子也準備好伸手進紙箱裡抽籤。刀疤男不會允許刃去抽,他不信任刃。可是麥子手才剛剛懸在紙箱的開口上方,刀疤男卻先喊了停。
“我那時立刻就喊了停,”刀疤男靠在書桌靠椅上,眯著眼回憶道,“雖然抽籤的不是刃,但我還是不放心。現在只要我們亮出白棋,你們抽或者不抽都是輸。可我萬萬沒有想到……”
雷哲隔著火光看著刀疤男,刀疤男此刻臉上的神情就和當時在文體教室裡一般無二,寫滿了驚異。
魔術師的手法是在伸手進紙箱時將先前刃放好的兩枚棋子全部取出,再將袖中的黑棋放進紙箱,這樣他只要趁人不備扔掉手中的那兩枚棋子,只留下事先準備好的一顆白棋就贏定了。
那時魔術師率先張開手心想要鎖定勝局,他的手心上的確是一枚白棋,可是手上卻染滿了黑色的痕跡,連白色的棋子上都沾染著烏黑,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和手中的棋子,大惑不解。
刃從門邊起身,他一直遠遠地觀望,這才走過來,右手抓住魔術師的手腕提起來,同時張開自己的左手,眾人才見他先前夾住黑白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