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掛著一條淚痕。
他心猛地一沉,想起了一些事,雖然沒有見過小舅母,可是從琵琶公主的口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些,記得從她地方聽到那些陳年往事的時候,他還特義憤填膺地幫著罵了幾句玄黎,然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想,他這個天君表哥恐怕在小時候,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清光猛吸了一口氣,望著月光止不住地落淚。
“我真的……很想她。”當看到邢毅揚和琵琶公主母子情深,他怎麼也剋制不住想母親,可是事情過去太久了,他竟發現,記憶中的母親,已經模糊了音容笑貌,只記得父親那一次次的拂袖離去,和母親一次次肝腸寸斷的嘆息。
記憶越是模糊,恨就越是刻骨,即使在害死了他的祖父祖母之後,還難以消除,所有有關她母親的,所有害過她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要一一報復過去。
而他這一次的目標,是整個妖界,他要毀掉妖界。
不計任何代價。
第七章 花花人間(6)
第二日清早,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飯,邢毅揚一直偷偷打量清光,但見他神色如常,彷彿昨夜流露出來的脆弱只是他看岔了眼。
“看什麼呢?”琵琶公主往他碗裡夾了幾片醬菜。
清光嗯了一聲,抬頭看他,邢毅揚忙收回赤裸裸的視線,低頭扒飯,道:“沒什麼。”
琵琶公主搖搖頭,眼睛裡卻蘊含著笑意,清光失落地垂下頭去,頓時覺得飯難下嚥。
飯畢,邢毅揚很狗腿地收拾碗筷,因為不喜歡一堆人圍著自己,再加上自己身份特殊,他便沒有請下人,所有的家務都是自己搞定,實在累了,就一指頭戳過去,眼前立馬就乾淨了。
所以從某些角度來講,他算得上是一個好男人了。
“天君。”琵琶公主走到清光面前,笑得很溫和,“能否移駕一敘?”
清光眉頭微挑,看了眼還在忙碌的邢毅揚,轉身往遠處走去,琵琶公主與他並肩而行,等走得稍微遠些,才張口說道:“天君,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清光很意外她竟然沒有催促自己回去,想了想便模稜兩可地說了句再說,琵琶公主心知他的再說肯定是要很久,便又說:“毅揚平時自由慣了,說話沒大沒小,姑母在這裡想提前和您說一聲,要是哪天他犯了糊塗,言語上冒犯了您,還請您多多包涵。”說著屈了屈膝,嚇得清光忙扶住了她。
“姑母嚴重了。”他側頭看了眼忙著擦桌子的邢毅揚,輕笑了一聲,“這兩天的相處,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他的為人,表弟雖然浮躁,可心地還是好的,我要是因為他一句胡說錯就懷恨在心,豈不是顯得太小氣?姑母多慮了。”
琵琶公主放寬了心,她衝著清光頜首一笑,萬分感激地說道:“那我先在這多謝天君了。”她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天君身為仙界之主,若是無事,還是早些回去較好。”
清光嗯了一聲,卻沒有表態,只微笑著看她,琵琶公主偏過頭看著擦完桌子正抹汗的邢毅揚,嘴角揚起。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她依依不捨地看著邢毅揚,清光很意外她這麼快就回去,“姑母不多留一會兒?”
琵琶公主回過頭看著他,眼中蘊含著一絲寂寞,卻又很欣慰:“毅揚有毅揚的生活,我作為母親的,只要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就好了,何必呆在他身邊打擾他?”她又說,“天君,有些事過去了,您就放下吧,沒有一個母親希望看到孩子浸在自己的仇恨中的。”她輕輕拍了清光的肩,讓清光一剎那以為是自己的母親在溫柔地拍自己,他失神地望著那隻手,眼中的冰冷解凍不少,他抬頭看著琵琶公主,溫和地笑了。
邢毅揚收拾完東西又洗完碗筷,一回頭才發現自家母親已經回去了,不由有些意外,以前她也是很快就回去,可至少會打聲招呼啊,怎麼說走就走了。
他有些鬱悶,那麼長時間沒見,他很想她啊……
清光輕拍了拍他耷拉下去的肩膀,笑著說道:“別沮喪了,什麼時候我帶你去天宮,不就可以見到姑母了?”
邢毅揚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依舊蔫蔫的。
“娘不讓我上天宮,不然我早就去了。”
這讓清光很意外,原先以為是他法力不濟才會沒法上天,原來竟是琵琶公主不讓他去,這是為什麼?
邢毅揚也很奇怪她這個舉動,然奇怪歸奇怪,她的話他還是不敢違背的。
現在長大了,琵琶公主很少管他,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