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運化於血王蓮花,當下出口,直喚我道,“龍衍,你瘋了不成?強催血王蓮丹是不可能的!”
言出,在場諸位又是一驚,要知道血王蓮貴為靈界草木之首,根系繁雜於血王蓮山,五百年花期,千萬年未變,若想強催靈丹成,縱是靈獸長喚起生髮之靈,成敗與否尚在天命,不過有一點麒麟不知,血王蓮既為水靈所養,花期便為水靈所定,我若無十成把握,又怎敢於會盟之期,他族尊長面前如此託大?
我並未答麒麟所問,只揮袖撤去層層水靈壁,水靈氤氳而散時,蓮池中央血王蓮千葉合抱,重瓣重蕊中九枚靈丹畢現,一時光華沖天,懾人心魄,只怕此際,血王蓮山山峰至絕谷,俱為這光華環繞,縱連泱都千里之遙,也必能見此殊絕之色……
九枚靈丹為血王蓮重蕊所託,我一時回身,只朝那年少的七翼親王笑道,“七殿下,這就是血王蓮丹,你可看清楚了?”
言出,莫道風微瀾呆愣不知所措,縱是麒麟、鳳百鳴與幽無邪亦一時看我,不知心中何感,而我見此不覺揚眉,緩步至水靈尊位,只朝面前三族之長笑道,“如何?都不認識朕了,還是說,直至今日,你們才知道朕是誰?青龍帝是誰?”
無人出聲,良久無人出聲。
其實,此番我不顧歷次盟會慣例,執意提前,一來是因為日前我納妃之禮,三族之長莫名到訪,泱都暗潮洶湧,多一日則多一日變化;二來卻是因為前時我不慎失足,一路落難輾轉,九幽境為幽無邪囚困,連雲山又為鳳百鳴折辱,甚至凌雲宮更為麒麟百般褻玩,以為孌寵,更可惡今時他三人還胡攪蠻纏,又是傾慕又是愛戀,還俱道我以媚色惑人,莫非真當我青龍衍好脾氣,軟弱可欺?
良久沉默,我收拾起滿腹思緒,出口只喚那風微瀾,而小親王顯然尚未從血王蓮花開殊色中回神,此際聽得我喚他七殿下,茫然也知往風靈尊位前行,不想他前番諸般挑釁行為,此際我未與他計較,倒有人與他計較。
會盟(四)
風微瀾舉步往祭臺而上,足下本該風靈息愈盛,奈何他方才諸般無狀,倒仿似激起了眾怒,此際幽魔君主側目於小親王,手下幽魔息起,幾番將其阻於祭臺之下,而羽帝與靈獸長難得默契,俱是一語不發,我見此不覺好笑,只道他三人俱為一族之長,今時舉動,竟好像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少年郎。
我一時搖首,袖間水龍出,於風微瀾與那風靈尊位間架起一道水靈橋,只道這小親王欲上祭臺幾番不得法,此際一見得水靈橋,不由抬首望我,而我見他年少面龐,眉間又氣又恨模樣,不覺微彎唇角,當下頷首,示意他沿橋而上。
卻說這少年親王原還想自己掙個面子,奈何一轉眼又見得幽魔君主眉間戾色,他倒也識趣,亦不再作無謂努力,當下沿水靈橋步至風靈尊位,灼灼目光卻再未離我身。
而此際幽無邪見我出手相助風微瀾,他一時看我,面上不見怒意,竟仿似滿滿俱是無奈,苦惱之極就差再嘆口氣了,直叫我一見好生納悶,奈何而今之際,不是深思之機,我當下摒去腦中諸多雜念,亦不願會盟再生枝節,開口只道,“今時泱都,五靈齊聚,朕邀得四族尊長親臨,實在是萬分榮幸,卻道五百年來靈界諸多事務,寸土之爭也好,商貿交通也罷,抑或是靈場異動,靈息不調,此際不妨開誠佈公,能談則談,能解決則解決,不知依諸位之見,意下如何?”
我言出,眾人面上俱有些思忖之色,卻說血王蓮盟會又非首次,五百年前九天會盟,我因汲月潭潭底護養法陣,未曾親臨,而麒麟大約不滿會盟於九天而非莽原,亦託辭未曾出席,當年幽無邪尚未繼位,九天一行還是親王,至於九翼王,彼時風神至尊,今時竟已故去……
一時莫名而來的傷感,卻叫我不禁低首沉思,回神之際,靈獸長首先起身道,“龍帝陛下既出此言,那本座確有一事提請一議,前時連雲山大火,我靈獸族陌陽關至今不見成形,而幽魔族九幽受累,想必靈場不穩,損失亦是重大……”
麒麟言至此,不由朝鳳百鳴投去恨恨一瞥,而羽帝自知前時縱火連雲山實為不該,一時未作反應,倒定定看向我來,奈何麒麟見得鳳百鳴與我相視,更是不悅,靈獸長面色不善,當即又要發難,不想未及出口,幽魔君主倒搶先道,“羽帝陛下不必裝傻充愣,靈獸長這是指責於你,你看龍帝陛下作甚?”
幽無邪此言出,麒麟自是得意,他一時落座,未再多言,而羽帝為靈獸長、幽魔君主聯合詰問,當下也不躲避,鳳百鳴眉峰深鎖,只朝幽無邪道,“幽魔君主這是何意?不錯,連雲山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