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他沒走成功,因為手腕被原至公抓住,對方展現了驚人的力氣,令何所思想要甩開,恐怕只能弄出大動靜。
於是他轉而黑著臉望向門口的流浪漢,道:“你長沒長眼,男女不認的麼。”
流浪漢滿臉塵土又鬍子拉碴,令何所思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那一雙眼睛倒是驚人的黑亮,如今因為聽見何所思的話而瞪大了:“我可是為了你好,別以為男人懷孕孩子就不會掉。”
原至公將手抓的更緊,以至於何所思因為丟臉震驚想要後退兩步,都失敗了。
他看著周圍人震驚的面孔,覺得臉一寸寸發紅,最後瞪了眼原至公,道:“我們快走。”
順便指著門口的老頭(?)道:“帶上他。”
兩人駕祥雲帶著流浪漢飛到天上,這回絕了住普通客棧的念頭,在長白郡周邊找了個靈氣充裕的小丘陵,打了個洞又布了個禁制,做完這一切,才回過頭來看那流浪漢。
對方被原至公扔在洞口,此時毫不在意地拍拍屁股站起來,好奇地去摸門口的令旗,對方似乎有進行過修行,不過怎麼看都只是練氣初期,手指都沒碰到令旗,便被反彈回來,整個人撞在牆上,“哎喲”一聲。
何所思看不下去。
他都沒有聽說過男子懷孕的事,為什麼這個人知道?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原至公人在邊上,他便不好意思,躊躇了好一會兒,倒是原至公開口道:“你為何能看出男子懷孕之事?”
那人吊兒郎當,摸了把油膩膩的鬍鬚,又撓了撓頭頂,得意道:“我自然知道,我就專門看這個的。”
何所思與原至公皆是皺眉,對視了一眼。
“這種事你見過很多?”
那人道:“也不多,一百多例吧。”
何所思覺得這話有誇大的嫌疑,但是對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情況,也是事實。
他想了想,問:“男子生產,和女子有何不同?”
這問題問出來,他自己都牙酸,整個人很不好。
那人目光調侃地看著何所思:“也沒什麼不同,無非是另開產道,你是修行之人,想必是不怕。”
何所思沉著臉。
他怕麼?他說不清,他覺得什麼東西破肚而出都不會令他恐懼害怕,但是一個孩子,似乎是例外。
他開口沉聲道:“那若是不想要呢?”
他這話一說出來,原至公便緊緊攥住他的手,緊張道:“這樣不好。”
何所思沒管原至公,緊緊盯著先前他連一眼都不想看的流浪漢。
那流浪漢一呆,不敢置通道:“你為什麼不要,他不是很想要麼?”
何所思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高聲道:“他想要和我不想要之間有什麼矛盾麼?”
流浪漢掏了掏耳朵:“那麼說……你們在吵架?”
何所思:“……”
何所思拔出劍來,剛想直接把這人砍了,原至公把他攔住了:“所思,你別生我的氣了。”
何所思:“……”
何所思看著那流浪漢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樣,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去砍了原至公,還是先砍了這個人。
結果到最後,他誰都沒砍,在協商不成的第三天,他又穿了。
還是上次的遺蹟,還是熟悉的人群,還是那眼巴巴等著他自我介紹的懇切目光。
這一回,何所思知道,他不能說自己的名字了,他頭一次被迫編了個假名:“我,我叫原小英。”
這名字大概太假,眾人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何所思一臉正直地回望。
不過人在江湖,編一兩個假名也是情有可原,要說這裡面對這名字最在意的人,恐怕應該是何所思。
——為什麼就下意識取了原姓呢……
何所思這場糾結持續到了最後,以至於團隊裡的妹子狠狠衝他翻了個白眼,小聲說了一句:“無聊的男人。”
“……”何所思覺得自己是第一次從妹子那收到這樣的評價。
這個團伙分贓解散,何所思又加入下一個,或者獨自歷險。
這經歷陌生又熟悉,可何所思體驗著這些經歷的同時,發現自己不斷地想起原至公。
最初,只是在看見合適的法器的時候,心裡想:這很適合給原至公用。
後來,經過艱苦的戰鬥,也會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和原至公合作,會更加順利更加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