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似的語氣逗笑了,甘心被他捧著,不躲也不避,只是深情地凝視著他:
“謝謝你。真的。”
楚遙對上他的視線:“應該的。”
看到韓衾的眼睛開始失焦,楚遙又湊近了一些,用一種無比曖昧的語氣繼續蠱惑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輸?”
“其實……也很簡單。他們的律師將我們找到的證據一一作廢,不僅如此,還拿出各種各樣的新的證明之類的東西,說明他們是完全有能力有條件照顧好簡霓的孩子的。”
“不僅如此……他們還找到了丘鶴鳴。”
“丘鶴鳴?”
“那個年輕人……很有才華,也很有想法。最初是我帶他入的行,因為我覺得他有一種很難得的靈氣,如果好好培養絕對可以大有作為。”
“可是漸漸我發現他有些心術不正,總是想著如何能夠攀龍附鳳,快速往上爬。有一次甚至被人當場告發剽竊他人創意。我警告過他,做事要腳踏實地,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分歧。”
“爭論過幾次後……誰也沒能說服了誰。之後我就不再管他了,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位置越爬越高,敢揭發他的人自然越來越少了。很快,就逼到我眼前了。”
“我跟他說得很明白,總編的位置不是誰都能做的。就算我辭職,也輪不到他。”
楚遙深吸了口氣,猶疑著放開了他,看著他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又續上了半杯。
“……然後呢?”
“我就是那個時候明白了什麼叫做養虎為患。”韓衾苦笑著搖頭,“後來我才知道,他請了個私家偵探,把我所有關係調查個遍,才得以發現我的軟肋。”
“然後就到那天了。找了個我加班的晚上,到我辦公室,一反常態地又是認錯又是道歉。還拿來了烈酒說是以表忠心。我從來不在工作時候喝酒,這點他也是知道的。他自己喝著喝著就往我身上靠。我想……那時我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誰知道第二天就說不清了。”韓衾仰起頭,又一杯入了喉,“董事會把我叫去談話,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實話實說。還是……多虧這麼多年的威信樹得好,那次也只是掀起了一些小風波。只不過……簡霓就那時候開始和我鬧分居的。”
楚遙從他手裡抽出酒瓶拿到遠處,丟了幾塊已經融成小塊的冰給他。
“我以為那件事就不會重提了……直到今天發現他竟然還有照片在手。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社裡的人早已經換了一批,跟他關係緊密的不在少數。何況他還大張旗鼓地叫來那麼多記者。這下扳倒我簡直輕而易舉。”
沉默融化了所有的冰塊。
韓衾喝光杯子裡的水:“就是這樣。”
……不為人知的一面?
……避重就輕的鬼話?
“那你不打算……”
“報復?”韓衾安靜地閉上了眼睛,“由他去吧。我這樣也挺好。”
“好在哪了?”
“至少……我能看清身邊的人了。”
楚遙把杯子換到身後,又向他靠近了一些。
“我相信你。”楚遙把右手輕輕釦上他的右手,溫柔地摩挲著,“韓衾。我相信你。”
韓衾緩緩睜開眼睛,注視楚遙的視線看不出情緒,也感覺不到溫度:“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有種會令人淪陷的魔力。”
“你……這麼覺得?”
“是。”韓衾揚了揚嘴角,“很容易讓人相信一些東西。一些……美好的願望。”
你說對了。
從未被一個凡人這樣一語中的。儘管這話聽起來似乎更像是在調情,卻也足以令楚遙心裡一慌。他呆望著韓衾,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韓衾的呼吸已經近在咫尺了。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韓衾收緊的右手。
楚遙聽見自己喉嚨微弱的聲音:“我想……我該回去了。”
韓衾用同等的音量問:“回去哪?”
楚遙嚥了咽口水:“回家……”
“做什麼?”
“……喂貓。”
韓衾不置可否地笑了,把他又拉近了一些,細細地端詳著那張還滿是學生氣的漂亮臉孔:
“你……不是第一次了吧。”
楚遙突然覺得胸口一塞。
所以他對催眠這回事又愛又恨。
真實的想法的背後往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