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自己的那個惡棍簡直不是一個人。
“袁媽媽叫你過去呢,說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你。”
“我……”七姑搓著衣角,低頭瞄著那堆衣服。
“這個……”金三下巴一揚,指著瑾荷和小芝,“讓她倆幹。你趕快去。”
“哦。”七姑竊笑一聲,惋惜地看著那倆,“真不好意思麻煩兩位姐姐……我也不想的。”
說完七姑就一溜煙地跑了。不用回頭看,也感受得到身後追著的四道憤恨不已的目光。
儘管皮草上身,繁霜仍是被順著車窗刮進來的寒風吹得發抖。
……那坐在外面趕車的嶽初林怕是更冷吧。
也許今天是這個冬季最冷的一天也說不準。
繁霜伸出快凍僵的手指,把毛領收嚴實些,分外懷念自己房間裡的暖爐和七姑胖乎乎的手了。
車外忽傳一聲馬的嘶啼,割斷了繁霜的思緒。
“好巧。見過嶽兄。”
是個有些耳熟的聲音,繁霜卻想不出是誰。車駐,便聽得嶽初林的聲音:
“賢弟緣何這般匆忙?”
那人又說:“家父忽然病重,大夫剛剛開了藥方,我便出來抓藥了。”
“令尊大人身體一向康健,前陣大壽之日亦未顯老態,怎會突然發病?”
莫非是之前嶽初林前去祝壽獻禮的李府的老爺?繁霜小心地撥開些許窗簾,卻只見那人一匹駿馬甚是精神,再有便是腳上鑲嵌了翡翠的靴子了。
“唉。不僅是嶽兄,全家上下都十分疑惑,可卻無一人發覺過徵兆。昨夜突感不適,直說胸悶氣虛,連夜請來幾名城內名醫也未曾探出一二。這境況……著實令人不安。”
“賢弟莫要驚慌。近日晝夜氣候驟變,莫說是老人家,就是青壯年都會覺得難以抵抗。賢弟還是快快去抓藥吧。若是人手不夠,儘管到我府上傳我的話叫人便是。我不日定會去探望令尊大人。”
“多謝嶽兄。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保重。”
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繁霜卻莫名心慌了起來。
“看來我們要快去快回了。”嶽初林探個頭進來,憨笑道,“本想同你遊山玩水一番,這下怕是無法盡興了。”
“公子帶繁霜出來已然是繁霜的福分,怎敢奢求更多歡愉。”繁霜苦笑,把手在袖子裡握得更緊,想再問多一句“只是不知為何會選上我”也只怕不合適宜了。
嶽初林聽後點點頭,一言不發地握了握他的手,又轉身出去繼續駕車趕路了。
可心裡卻被繁霜一向善解人意的態度暖得如春水一般。雖然偶爾對此他也會想,那多半是因生計而練就的讀心術罷了。
兩人進山時,已是午後時分。山谷裡了無生機,寒寂一片。途中那些光禿禿的枝椏,連只過路的鳥雀都不想停留。
馬車飛快奔向的仙月莊,已早有僕人在恭候多時。
“宋管家!等久了吧?”
“沒有沒有。二少爺請交給我吧。”宋管家拉過韁繩向馬棚走去,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都顯得精幹樸實,“老爺已經吩咐過了,這回爐子都生得極旺,哪怕是呆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怕挨凍了。”
嶽初林輕嘆一聲:“本想是呆久一些,多尋些奇巖怪石,只是來的路上偶遇了李飛羽,得知了李員外突染重病的訊息,怕是明日就要回城去探病的。”
宋管家的反應亦如嶽初林方才那般驚異:“那李老爺子素常硬朗,聽聞他花甲之年都不曾捨棄冷水沐浴的習慣。怎會突染重病?”
“說的正是。可世事偏就這般難料。”
嶽初林掀開車簾扶繁霜下車,宋管家則在一旁安頓著匹馬,嘴裡還喃喃自語著:“這樣蹊蹺,只怕是招惹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宋管家搖搖頭,回過身便見嶽初林身旁立了一位貌美絕倫的男子:“這是……”
“這便是我之前提到過的那位朋友。”
宋管家這才想起之前的確是被吩咐過二人同來的,還以為是二少爺年少時要好的夥伴。儘管這男子彬彬有禮甚是討喜,卻不可避免透著一股風塵的脂粉之氣。
那既是少爺的朋友,做下人盡分內之責便是。老爺都不管,那就更輪不到一個管家來評斷少爺的喜惡了。
宋管家這樣想完,便招呼著兩人進屋取暖歇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
“……事實上也是母親的意思。她希望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