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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擠滿了來看皇榜的人,他不疾不徐地在圈外等著,待看皇榜的人散去,他才走近,抬頭便看見皇榜最上面的名字,一甲第一名便是他的。

第三個場景是他穿著一身紅袍在御前聽封,出了金鑾殿,被一群侍衛護擁著騎上金鞍朱鬃馬,寬大的街道上,旗鼓開路,喜炮震天,遍街張燈結綵,平民百姓前護後擁,歡聲不斷。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第四個場景便是他回到故里,一雙爹孃喜極而泣,街裡鄰居捧著自家的禮忙要上門巴結,城裡首富帶著家僕過來道喜,還說要將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女兒許配於他。

他一身狀元紅袍,站在人群中,臉上的笑從未間斷。

第20章 求不得放不下

… …

捧著鏡子的老者笑得開懷,似有些癲狂。邢鬼早已習慣,似乎每一個怨念深重的鬼魂在消除心中怨氣之時,都會這般肆無忌憚地笑著,

邢鬼施了法,這間房裡的一切聲音和光源,外面的人都聽不見看不著。

終於停息的老者笑完後,心口還在劇烈起伏,四十多年未曾完成的夢,如今終於完成了。笑過之後,他又失落,這是鏡子裡邊才會有的幻境,他懂。

滿臉褶皺的老者嘶啞著道:“我的魂魄給你。”

邢鬼掌心化出一顆聚魂珠,向著他飛去,他抬手撫上聚魂珠,身子便化作灰燼消散,最後的魂魄被聚魂珠吞噬。

在一旁看著這一過程的孔雀精苦苦笑了笑,“若我生而為人,說不準,死後亦像他們那般,滿腹怨氣,不得輪迴轉世,以致要找你解脫。”多情的孔雀精太過痴情,對一件事太過痴迷,執著,在死前都得不到,亦是會集聚怨氣的。

邢鬼合上了翅膀,重新化作了柳夙羲,他緩緩道:“求不得,放不下,怨由心生,滿腹怨氣,生時不得安寧,死後不得超生,不過是自作自受。”

孔雀精勾起唇角,手掌撐著下巴,手肘抵著桌面,看著柳夙羲道:“若他們不自作自受,你怎麼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琉淵和柳夙羲幾乎同時開了房門出來。睡眼惺忪的柳夙羲打著呵欠,走到琉淵面前,“早。”

琉淵看著他一副沒睡醒的摸樣,便問:“柳大人昨夜沒睡好?”

“胡思亂想了一夜,臨近天亮才勉強睡了些。”柳夙羲再打一個呵欠,“你呢,寢得如何?”

被他反問回來,昨晚一夜未睡的琉淵頓了頓,答:“挺好。”

“看來,也只有我一個人會胡思亂想。”

聽著他說胡思亂想了一夜,琉淵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值得柳大人這般苦思冥想的?”

“想一個人罷了。”柳夙羲別有用意地看著琉淵,“我也有些奇怪,他分明近在眼前,我卻想他想了一夜。”

琉淵被他這一句話和他的眼神攝住了心,不多時便面紅耳赤,連袖著的手也一時不曉得該怎麼擺放。

柳夙羲將手背在身後,輕嘆一聲,繼續凝視著他道:“就是不曉得,我這般想著他,他是不是也會偶爾念一下我。”

琉淵將視線落在別處,昨夜,翻來覆去,腦海裡不斷浮現邢鬼和柳夙羲的身影,一時重疊,一時又分開,混亂的思緒令他心神不寧,心裡暗罵自己,怎能同時想著兩個人。

擺出一個禮節性的笑,琉淵道:“你我光顧著說話,要是錯過了早飯,可就不大好了。”

“也是。”柳夙羲附和道。

“那我們下去罷。”琉淵轉身要走,更像是落荒而逃。

柳夙羲卻上前一步,在琉淵面前站定。和他的身子太近,琉淵不自主地僵在那裡,那一瞬間連呼吸也不能自由。

過了片刻,柳夙羲抬手從他頭上捻下一片指甲大小的紅色彩紙,大抵是昨夜去夜市的時候沾上的,他一直未察覺。

柳夙羲將手上捻著的彩紙給他看,溫聲道:“怎的出門之前也不照個鏡子?”

琉淵一時失神,而後迅速回神,不經意地往後挪了一小步,賠笑道:“還真是一時疏忽了,多虧了柳大人提醒。”

鬆手讓彩紙翩然落地,柳夙羲道:“這般客氣作甚,若是你願意,我倒甘願做你的鏡子。”

一句話,觸動了誰的心絃。

“琉淵。”

琉淵回過神,轉身看著向著他走來的韓煜,喊了聲,“表哥。”

韓煜瞟了一眼琉淵身後的柳夙羲,拉起琉淵的手道:“早飯都涼了,快些下去吃。”

被韓煜拉著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