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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琉淵手裡還提著一個紅色的燈籠,一時之間也沒開口,柳夙羲過來,抬手在他鼻尖輕輕一點,“你可讓我好找。”

這一句話如暖流入了心田,不知不覺就溫暖整個身子。琉淵解釋道:“人太多,一不留神便走散了。”

柳夙羲牽過他袖下的手。琉淵被他握住了手,下意識想要抽開,卻聽他道:“如此就不怕走散。”

本想抽開的手還靜靜地在他手心裡握著,琉淵任由他牽著手,左右牽著的手藏在寬袖之下,兩人走得近,也就沒人會注意到了。與他並肩走在這熱鬧的街上,琉淵卻不能像先前一樣觀景,心裡有矛盾也有不安。四年前那赤羽黑身的人和今日的柳夙羲,似乎都能讓他臉紅心跳。這是不是說,冥冥之中,柳夙羲對他而言已經有所不同了呢?

明知心裡一直沒有忘記那赤羽黑身的人,現下卻不能拒絕袖子下的那一隻握住他的手。矛盾、不安、心悸交合在一起。

微冷的十月,只有那牽著的手是溫暖的,畫舫上賣唱的女子又換了一首:“殘鶯何事不知秋,橫過幽林尚獨遊。老舌百般傾耳聽,深黃一點入煙流。棲遲背世同悲魯,瀏亮如笙碎在緱。莫更留連好歸去,露華淒冷蓼花愁……”

一首傷情曲過後,岸邊聽歌的人便對著畫舫上抱著琵琶專門給富家子弟唱曲的賣唱女喊:“再來一曲!”

琉淵繼續與他向前走,前方戲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地唱著: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琉淵微微低眉瞥了一眼與他牽著的手,白色袖子和紅色袖子好似連在了一起,心中亂如麻,他以為他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一心兩用著實不是君子所為,他硬下心來,想要不著痕跡地從柳夙羲手中抽開了手。

旁側一名男子因為絆了腳,叫嚷著向著琉淵身上撲過來。未等琉淵抽出手,柳夙羲便先鬆開了,動作快速地摟過琉淵的腰,將他往懷裡帶。

第19章 一朝看盡長安花

… …

那絆了腳的男子撲了個空,還在也只是虛驚一場,並未摔倒在地。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白衣如雪的男子被一身紅衣的男子攬在懷裡,白衣男子手中的紅燈籠掉落在地,裡面的蠟燭熄滅,冒出縷縷青煙。

剛絆腳的男子連句道歉都沒有,就混在人流之中,消失不見。琉淵撐著柳夙羲的胸膛,拉開了距離,歉聲道:“失禮了。”

柳夙羲挑著眉看著他,“走路不看路,在想些什麼?”

琉淵彎腰撿起地上的紅燈籠,“沒甚。”

柳夙羲沒再牽他的手,道:“那我們走罷。”

在客棧裡頭的韓煜敲了琉淵的房門好幾次都沒人應,後來侍衛說琉淵和柳夙羲出去了。韓煜心裡酸意濃濃,這些日就沒有一刻是心裡平靜的。即便如此,還被秋瑾纏著要陪她逛夜市。

大大咧咧的女子帶著韓煜一起上街,無非是想要他付賬,這也想要那也想要,卻身無分文,只得帶著一個活錢袋出門。

買了許多玩意兒的女子十分歡喜,看著一直跟在身後悶悶不樂的韓煜,便道:“怎麼,還在想你那小表弟?”

被小表弟這個詞震了一下,韓煜看著她,似在琢磨她方才那句話的涵義。秋瑾咬了一口剛買的零嘴,道:“你今日說你心裡有人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心裡那人便是你那小表弟。”

被她說穿了,韓煜頓覺臉上發燙,卻兀自鎮定地向前走。心裡明白與她說這話題,必定又會沒完沒了,他索性默不作聲。

一向話多的秋瑾卻不打算沉默,專戳韓煜的痛處,“你還是死心罷,你那小表弟心裡沒有你,就算有那只是兄弟情義。”

韓煜持著劍抱著臂膀,停下腳步,秋瑾見他不再往前走,便回頭看他,“你這是作甚?生氣了?”

韓煜冷聲道:“時辰不早了,回去。”說著,便轉身往回走,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秋瑾看著他的背影,搖頭晃腦地喃喃道:“可憐人一個。”吃了一口零嘴,她立馬追上去,與他並肩而行,“韓煜,其實你這人也不壞。”

兩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人群之中……

琉淵回來得比韓煜還要晚,在客棧二樓的通道與柳夙羲道了別,才各自回了房間。

柳夙羲回到房中,窗臺上便有人坐著在等了。一身綠色衣裙的孔雀精悠哉悠哉地坐在窗臺,看著墨空之中的那一輪月色。

“你來作甚?”柳夙羲問。

尋夢溫聲偏頭,目不斜視地盯著他看,抬起袖子掩住唇,“好些日未見,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