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舉起右手:“蒼天在上,碧空為鑑,我今生必不負於謝九微,如違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謝枯蘭深深看他一眼,厲然氣勢消弭無蹤,忽然輕聲道:“小棠兒子不過一手之數,你倒是生的最像他。”
那種怪異感再次浮現起來,隨光樂卻找不到根由,只能順著謝枯蘭的意思點頭。
“師兄不久後就會趕來,父親,你撐住。”謝九微早已是泣不成聲,緊緊抓住謝枯蘭的手。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曉,本也已經到了大限之年,撐不了多久啦。”謝枯蘭淡淡笑道,輕柔地撫過謝九微發頂,似乎帶著無限留念,“你師兄救得回重病之人,卻救不回將死之人。我走以後,小微,好好和汝歌過日子,不要任性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乖?”
言辭慈和,倒像是在哄三歲幼童。
“不要做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出來,傷人又傷己。做事三思而後行,不要傷害最在乎你的人。既然這已經是你的選擇,那麼就要一力承擔,小微。。。。。。小微?”
漸至低不可聞。
昔年風華絕代的少年郎終於走到生命盡頭,於病榻之上緩緩的閉合雙眼。
謝九微悲不自勝,想到昔日父慈子孝和睦時光,雙目泛紅,放聲大哭,隱隱間竟然有昏厥之兆。
隨光樂一掌劈向他頸側,只想將他打暈,不能再這麼哭下去,只恐傷心傷神,卻被謝九微反手擋住。從衣袖裡甩出個明黃色長軸狀東西來,漠然道:“父親給你的。”
那東西“砰”的一聲掉在地下,隨光樂也無心去撿,謝九微愣愣看了他一瞬,忽然身體一晃,倒入他的懷中。
。
那明黃色長軸狀物事,卻是一席詔書。上面說的分分明明,倘若白隨塵有殘害兄弟之念,白汝歌可憑此詔行廢立之事,自行廢掉舊帝,另立明君。
那字型力破紙背,筆走龍蛇,分明就是白棠親手所寫。
隨光樂至此方知那怪異感從何而來,謝枯蘭不是不信他,而是怕他得到這東西后性情大改——前車之鑑,後車之覆。畢竟他親手教出來的白棠都能夠對授業恩師痛下毒手,何況是身為白棠子嗣的白汝歌?憑藉此物,要是刻意設下圈套,誘使白隨塵入彀,白汝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
難怪謝枯蘭不放心與他,利慾薰心之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只怕這番旨意,連白隨塵都不曾知曉,恐怕少不得如芒在背。
雖然這聖旨現在於他並無用處,倒是可以在白隨塵真的迫害時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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