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
下一秒亞戈已摔在地上大口喘氣,「你又對我!」
「『那個』不用也罷。」御夜不斷地搖著頭,「他,一定不能被我……」食紅者沒有眼淚,所以看不出他的悲傷。
亞戈既是苦笑又不免惱怒,「二十年前,你讓我在日後化解『朱』印之際對你用『那個』,今天對我說不用也罷,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以為那個術會這麼輕易解開?」二十年前,為了日後剋制那名天敵,御夜對他用了「那個」,而現在卻又對他施以一個相互蝕食的印術妄想將其解除。根本不可能有用的,定時炸彈一旦啟動就沒有按停的道理。
御夜,有一天你會把自己傷得很重……
古老而富麗堂皇的宮殿門前停著一輛輛各色各式的名車,在人類眼中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頂級的富豪聚會。有著漫長的壽命和聰慧的頭腦,暗月一族比任何人類都富有才是正常。
從車裡走下的人全都一身盛裝打扮,屏退司機和侍從後按輩分地位從正門魚貫而入,這個地方並非所有人都能進去。
走進巨大的殿堂,尋常人類定會為這裡的一切感到震撼。要知道這蒼穹一般的殿頂上是拉斐爾從未面世的宏偉鉅作,而四壁也是中世紀傑出的畫家、雕塑家和建築師們的偉大傑作。如果將這裡的一切公開,必定是一座最讓人類歎為觀止的博物館,只是身為人類就註定了永遠無法窺視一眼。
六百年前,那是吸血一族最引以為傲的一段盛世,那時候他們有最為繁盛的族群和最為強大的力量。六百年來他們每一天都在回首,每一刻都在期望族群的復興,一如那段盛世。
這一次的聚會唐琪並未出席,而是由江雲帆代表東亞的唐氏現身於此。從上座延伸至門口的長桌上他位列第八席,由此也能看出唐氏至今依舊地位尊崇,要知道前一任的王便是出自這一門。
百來人入座以後,上座的御夜起身一一向各位長輩問候,不忘向江雲帆行禮叫一聲唐家長者。
江雲帆首次出席這樣正式的宴會不免有些緊張,為了不丟妻子的臉,他早些時候已瞭解了所有宴席上應當注意的事項,一切都還算應對得體,展現了唐家的風範。
「御夜,這樣是否有些失禮?」身為御夜的遠親長輩,白銀之一的溫莎公主首先開口。
不僅是溫莎公主,這裡的人很多早就發現了,只是其他人不便說出。
御夜嘆了口氣,解除對所有人的催眠術。他也知道在長輩面前施催眠術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可是……
末席年輕一輩中的幾人差點噴笑出聲,然而在御夜的冷眼下硬生生把笑意壓了下去。上帝,他們的王那一頭捲曲的頭髮是怎麼回事,那簡直像學女人塗妝抹粉一樣可笑!
誰都知道擁有大部分東方血統的御夜大人有著一頭黑綢般的直髮,那是食紅族女孩為之著迷的一點,而今竟是和溫莎公主一樣披著一襲捲發,雖說不會難看甚至可說迷人,但身為一個男人還是他們未來的王,像個女人似的這般在自己的頭髮下功夫,未免讓人笑掉下巴。
這一件足以讓在場大笑不止的事,殿堂內卻鴉雀無聲。年輕人不敢放肆,老一輩的長輩們臉上竟然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就連剛才要做出捂肚子動作的溫莎公主此刻也是端坐位上。只因有一股強大的力道壓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周身就像佈滿了無形的刀絲劍網,稍微動了一動便覺得身體被割得發疼。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就是王的力量,還只是解開玄、白兩印的力量!
御夜面無表情地接受大家的目光,心頭卻是忍不住的窘迫,此時此刻他真想打那小傢伙的屁股。那一次的頑皮倒是好玩,卻不知讓他有多丟臉難堪。
對於自己的事御夜從不向小狼隱瞞,動身前他便向小狼說清楚了前往歐洲的目的。發生了那件事後他們就再沒面對面說過話,相處同一屋簷連告別的話也只是透過電話來說。
在御夜離開的這一個月中,獵人總部來了無數傳話,全是催促獵王打道回府的。可獵王大人一面敷衍答應著,一面在南亞的這片隱秘地紮了根不願離開一步。他知道總部叫他回去的原因,但他現在還不能回去,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身為獵人,這種時候他應該追著食紅族的雛王去才對,現在更需要對他們嚴密監視。各家族的首腦雲集必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他該跟著伺機剷除有異動的吸血惡魔們,這才是獵人應該盡的職責。
可御夜對他說「我在做應該做的事」,僅是這一句話他就停下追獵的腳步。他相信大白兔,相信大白兔所做的是對的,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