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干涉‘打撈活動’,但沒說不干涉‘打撈完畢的活動’。”林夏臉上掛著神秘的笑意;他將嘴湊到了容墨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他們回去時要在某個已廢棄的碼頭停靠,他們會被我的同事們抓個正著。至於我們兩個……我有個在國外的朋友熱衷於獨自航海,今天下午他就會把我們從這船上接走。後面的事情乃至於打擊報復,就都與我們無關了。”
容墨驚訝地跳了起來,兩眼直勾勾地瞪著林夏:“天啊!我以前都沒看出來,你真是太……”忽然想起這小陰謀實是林夏該做的分內之事,容墨將“不要臉皮”四個字生生嚥下,轉而平靜地改口道:“太機智了。”
第十六章
“……週末的傍晚,我去了小鎮邊緣上的一座教堂。這座教堂雖然不大,但在建築格局和浮雕、花欞的建造上與我家鄉的哥特式教堂一樣考究,厚厚的石牆,尖銳的塔頂……當我欣賞大片的玫瑰窗時,一樁怪事發生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掠過,讓那透著夕陽之光的彩色玻璃窗完全黯淡下來。那飛過去的東西像是一架老式的小型飛機,但飛機的機翼可不會那樣不斷上下扇動。”
容墨將未知巨鳥出現的這一章反覆讀了好幾遍,隨後將這本自傳體小說合上。由於現在他和林夏在電車上、周圍有很多人,他說話時便刻意放輕了聲音:“作者好像在自傳裡說過,這一幕是他在某個邊陲小鎮上親眼所見,由於心中疑惑未解才將它寫到了書裡。但誰知道真假呢?說不定,這人只是在發揮小說家豐富的想象力和絕佳的編造力,讓筆下的故事變得更加神秘罷了。”
“但千百年之前,雷鳥的傳說就是從這個地域發展起來的。而你的父親也是在這個小鎮上拍到了巨鳥的身影並拾到了它的羽毛。”林夏說到這裡,忽然將頭轉向隔壁坐著的乘客,問道:“不好意思,請問這個鎮上有幾座哥特式教堂?”自從有了世界通用語言,異國人之間的交流已經不成問題;雖然當地語言和二人的國語不同,但一般交談也沒什麼障礙。
那人皺了皺眉;一個膚色長相迥異的外鄉人、又是個氣息囂張的alpha,這未免讓他心中不快。但他還是禮貌地回答了林夏:“兩座。”
容墨在一旁聽著,此刻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這樣我們兩個分別踩點就可以了。”林夏將視線收回來,問容墨道:“你一個人可以?我怕那隻鳥把你叼走。”
“別小瞧我!”容墨不服氣地爭辯道,意識到吸引了周邊人士的目光,他連忙再度壓低聲音:“就算國這幾年有很多鳥類傷人的事件,但最誇張的也僅僅是‘未知巨鳥捉住十歲男孩並帶其飛翔三十餘米’。我都多大了,怎麼可能被叼走?再說我又不是死的,它撲過來,我就不會打它走嗎?”
“你沒研究過這裡原住居民的信仰?”林夏奇怪地看著他:“在他們相信的神話故事中,雷鳥可是能夠呼喚雷電的巨大生物,比人類體型都要大得多。就算是現在,他們每逢朔月之日也都要將雷鳥的神像擺出來進行祭祀活動。”
“可那神像是個人身鳥面又長了翅膀的怪物,當地人把它們做成了兩三米高的大型木雕,還說是按照雷鳥之神的真實個體大小塑造的。不過,我尊重他們的信仰,但不相信信仰中的生物能夠活過來。”容墨嗤之以鼻:“如果真有一種生物與他們在部落中豎起的高大木雕外表相同,那這根本不是鳥,而是鳥人。”
林夏對於容墨的貧嘴早已習慣。他思考了一會兒,正打算再說教對方兩句,容墨卻先扯住了他的手臂:“別發呆了,我們到站了。”林夏隨著對方站起,將目光投向對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
從前分明都不願意和我有身體接觸,現在已經有所改變了麼?但是,作為一個ega,平素對alpha的氣息完全不敏感、甚至對於自己偶爾撩撥別人的行為毫無自覺,這算是某種“天賦”還是神經大條?
容墨的確沒有想太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恢復了ega的多數特性卻依舊對alpha的氣息不甚敏感,但他的原則一向是“想不通就不想”;更何況,在他看來,這種感應遲鈍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他不會無法自己地對別人產生好感與歸順心理。
“這地方又小又偏,咱們之前也沒有買到地圖什麼的。我們自己逛吧,反正這鎮子面積不大,逛遍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先生,您要去哪裡?我可以為您帶路!”一個洋溢著興奮的稚嫩聲音在背後響起。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只見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子站在他們身後,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們。
看起來非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