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真想立刻捉住那隻蜥蜴暴揍一頓,逼問出自家老爹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只是,理想與現實終究是有差距;他的心被恐懼攫住了,只能飛快地逃離這房間。
這棟樓裡的人似乎已經走光了,容墨只能聽見自己奔跑與喘息的聲音。他滿心想的都是跑到走廊盡頭、迅速下樓出去,但他依舊留意著身後的聲音。他向前跑著,直到手腕外側一陣劇痛襲來。容墨立刻停下腳步,檢視發生了什麼。只見一隻十厘米長的小爬蟲正死死咬在自己手腕上。
蜥蜴?
容墨捏住那隻小爬蟲的嘴兩側、迫使它張口,然後把它扔到一旁,他翻過手腕檢查自己的傷口,隨即小聲驚呼:那蜥蜴竟然差點從他手腕上扯下了一整塊肉,他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突出骨節!
剛才似乎沒聽到別的聲音,到底是它活動的聲音太小,還是它就呆在這走廊裡?
容墨給自己鼓氣,猛地轉身、用手電照了過去。他看到走廊的牆壁、屋頂上,都爬滿了蜥蜴。
那一刻,容墨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拔足狂奔。
樓梯就在前方,他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被動地撲倒在地。容墨還不等回過味來,就發覺有冷冰冰的東西緊緊地貼在了自己腳踝上。
那個能夠在人和蜥蜴之間轉換的怪物捉住了自己的腳踝!
容墨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著,身子不由自主地被那陣力量向後拖去。他掙扎著往前爬、盡力與對方抗爭,冰冷的地面沿磕到了他的臉頰,他卻已經無暇顧及這疼痛了。
“放開我!”容墨還是一遍遍喊著:“放開我!”他一隻手已經搭在了樓梯邊緣,另一隻手正奮力地去夠扶手下的欄杆、試圖站起來。
或許是容墨身後那東西因為某些原因放鬆了力道、抑或是容墨在危急關頭使出的爆發力起了作用,他真的擺脫了腳踝上的那隻手、甚至還支起了身子;只是由於重心不穩以及衝力太大的緣故,容墨因為慣性摔下了樓梯。
竟然是滾下來的——這一定是最狼狽的下樓方式了。在徹底昏迷之前,容墨迷迷糊糊地想著
。
***
“我說,你真要進去?我幫你們預約見面之前可是說好了只有容墨進去見他的,如果惹人家生氣怎麼辦?”許義正勸說著林夏:“你淡定點兒,剛才你不還說他又勇敢又機智麼?”
林夏無語。他的確是這樣說、也是這樣認為的,但他依舊無法不擔心容墨。他將目光轉向那座建築的正門,瞳孔驀然一陣緊縮。
“不是吧?”許義也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驚訝地看著容墨被人抱出來。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出來就暈了,這……
方才二人等容墨出來時聊了很多彼此的事,許義也知道自己這位朋友有多在意那個“彆扭但很可愛”的少年了。雖然他挺好奇容墨是怎麼把自己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樣,但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讓自己的好友保持冷靜。他扯了扯林夏的衣袖:“這人是城裡有名的慈善家,不可能傷害你那個小情人的。你可別失態了,我們在這個國家也算是‘外鄉人’,總不能丟了面子。”
“我知道。”林夏沉聲答道,走到那抱著容墨的人面前,將失去意識的容墨接了過來。對方身上沒有讓他排斥的氣息,這讓林夏有點奇怪:他本以為如此高大強壯的男人會是alpha。但看著懷裡的人,他那疑惑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怎麼受傷了?”
中年男子滿臉歉意:“非常抱歉,他似乎是因為親人失蹤的事太過悲痛,以至於精神恍惚地摔下了樓梯。幸好臺階不高、他傷得也不重,我幫他處理過了腳踝上的挫傷。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送你們去附近醫院吧。”
“謝謝。”林夏用目光檢查了一遍容墨的身體:“他的手指……”
“是我的寵物。”男人臉上歉意更甚:“我養了只蜥蜴,他的手指被它咬到了。不過那是寵物蜥蜴,不會像野生的那樣唾液有毒和細菌,所以您不用擔心。”
我不可能不擔心他。坐在病床邊,林夏默默地想著,將容墨的手握緊了些。
“只是單純地暫時失去意識,手指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了,你還擔心什麼?你那麼‘熱情’地盯著他,不怕他被你的眼神給點著了?”許義先是調侃了一句,看到林夏那滿臉寫著“心疼”二字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兄弟,你算是栽了。我對我老婆從來不像你這麼緊張;或許,也不需要。”
“你娶了位居家賢妻,自然不需要為她擔憂。”林夏看著自己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