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起身,並沒有預兆,也沒有醞釀,一縱身,風聲呼嘯,便乾淨利落跳了下去。
因為根本沒有防備,椴會追到崖邊,眼睜睜就看著莫涯跌進了深淵。
一刻也沒有停頓和考慮,他便也縱身,腳踏懸崖,加速追了上去。
身周風景一路飛速向上,一直到半山腰,他才抓住了莫涯的一隻手,將另隻手裡剛剛得到的鳥筋深深插入石縫。
“你瘋了!”椴會的聲音有點失常:“把另外一隻手給我。”
“我另外一隻手斷了,剛剛斷的。”莫涯抬眼,墨藍色的眼眸死寂無光。
“你這一輩子,可不知斷過多少根骨頭!”
“是。”在懸崖的長風下,莫涯的頭髮被揚了起來,多少有些淒厲:“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骨頭總是斷?為什麼我就不配有尊嚴?為什麼我活著就該受煎熬?”
椴會一時無語。
好像記憶裡面,從八九歲開始,莫涯就已經不再問為什麼,因為這個問題不能讓他吃飽,也沒法讓他活下去。
他是一張被強開的弓,不斷被拉到極致,可從沒斷過。
如今在他眼裡這一點死寂,莫名的,讓椴會有些害怕。
“你還沒有報仇,至少,還沒有知道為什麼。”將五指深深扼住他手腕,椴會感覺到一點虛空:“你他媽不要告訴我,你這麼軟弱!”
“世上萬苦,皆緣於執念。”莫涯仍仰著臉,眸裡顏色卻開始忽深忽淺:“我欠我父母兄弟的,我粉身碎骨還報,如果不夠,還有來世。”
“我姐姐生了你!但你不是她的孩子,你從一顆受精卵開始,就是個罪孽!”
因為椴會突然的這一席話,莫涯的呼吸更亂,眼眸顏色漸淺,露出一道金線。
“你如果死了,你的和尚不會死,我自有一萬種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再一句,莫涯的眼眸就完全變成了琥珀金色,將牙一咬,已經摺斷的右手就用上了力,攀上懸崖,將那根據說是百折不斷的鳥筋硬生生劈成了兩段。
兩人於是下落,椴會悍勇,一路扯著藤蔓,可還是被崖上亂石割得遍體鱗傷。
最後兩人落在一棵歪脖子柏樹上,莫涯的意識看來已經消失殆盡,騎在椴會身上,姿態邪淫。
因為椴會的肩頭被割傷,透過衣衫慢慢滲出血來,他便捲起舌頭,推開他衣領,在傷口細細舔圈,嘗他的血。
這姿勢這地點,變態椴會本來應該喜歡,可突然之間卻沒了興致。
誰都不是他的莫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