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人編修白澤圖,等同自毀靈界生靈,不說你是‘叛徒’又是什麼?”駮王冷笑。
“我有我的理由。”白澤笑得無辜,皮相卻顯耍賴。
“找死的理由?”駮王反唇相擊。
“算吧。”
“你若想死,我一刀結果你。”
“來吧。能死在靈界戰神之手,榮耀也。”白澤大方張開雙臂。死,他從來不怕,甚至期待。如果能死的話。
“白澤,你為何要毀我的結界?”駮王自是厭惡他這點,卻又有點無奈,便別開眼,轉問其他。
白澤笑笑,“還是那句,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看不慣,真的可以來殺我。”
駮王不說話。
白澤將手攏袖中,歡笑道:“既然你找到了我這禍首,可否請閣下饒了諦聽?”
駮王牽動嘴角,陽光下,銀甲閃耀著冷冰的光:“相識千年,你何時見我說話不算?三個時辰後,你自然會知道答案。”
只有三個時辰。
只有……三個時辰。
高守一邊玩命地奔跑,一邊還時不時地安慰諦聽:“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我們有時間……”
信誓旦旦,聲如洪鐘,讓剛剛清醒的諦聽頭又炸裂般奇疼。
諦聽不動聲色地變回人形,用手捂住耳朵,中肯道:“駮跑得比千里馬快很多、很多。”
“我的輕功不弱!”高守仰脖,頂不服氣。
諦聽沉默了一會,轉轉眼珠,淺笑道:“今天是初幾?”
“嗯……初八。”
這回回答的聲音不響,諦聽的頭依然奇痛。
諦聽強忍住疼,笑呵呵道:“初八,太好了!高舉人,我想到辦法了,你先停下歇息會,我慢慢與你說。”
高守喘氣,望望天色:“邊跑邊說吧,不能浪費時間。”
“哦,”諦聽也跟著看看天,遠處,暮雲繞樹,“我剛想起納色谷南邊有個侵月湖,每月初八都會來羽人來此沐浴。”
“你說什麼?”聲音不小。
“羽人,就是帶翅膀的人,怎麼你不信?”諦聽皺眉,將頭稍稍後仰,悄然與高守保持距離。
“信。”
也是,今天見識過那麼多半獸人了,能不信嘛!
“你聽我說,羽人會脫下自己的羽衣去沐浴,你趁機拿了他們的羽衣,必須讓他保證答應送你離開後,才能離開。”
“是我們兩個人。”高守提醒。
“對,是我們。讓他答應送我們離開,才能把羽衣還他。”諦聽笑得很平和。
高守嘿然:“我小時候就聽過類似的故事,沒想到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留在這裡等你,你快去辦。”諦聽頭疼如鼓敲。
“我揹你一起去!”
諦聽不耐閉眼:“高舉人,你一個人跑,會快很多,等你勾搭上了羽人,再來救我。”
“可是……”
“萬一我們去遲了,羽人飛走了,怎麼辦。”諦聽有點惱火了。
高守遲疑。
“快去啊!”諦聽推搡高守離開,“記得,是最南面。見了湖一定躲好,耐心地等,別讓羽人發現!”
終於,高守跑遠。
諦聽吸氣,在地上拾起一片楓葉,手指蘸著自己耳朵緩緩流出的血,在葉上畫了符,口中唸咒。
帶血符字的楓葉在咒語中,像是賦予了生命,靈活地飛了起來,直衝遠方。
諦聽輕笑:“那緒,但願你得了信,能趕得及來救高舉人。還有,你一定能保佑我能拖住駮王哦。”
接著,諦聽繼續蘸鮮血,畫出他的血陣。
山雨欲來。
諦聽伸了個懶腰,準備開陣,舉目卻見數丈外,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很快,黑點逐步放大。
諦聽失笑。
很不幸,高守飛奔回來了。
“真對不住,我記錯了日頭,明天才是你說的日子。”高大人焦躁地撓頭,中肯道歉。
諦聽的臉瞬時薄了一層冰。
他試圖深呼吸,沒想到,一口氣沒補上,耳朵在“嗡”地一聲響後,頃刻聽不到任何聲音。
全谷,無聲無息。
高守正色,過來拍拍幾乎石化的諦聽:“沒關係,你我,並肩作戰。”
雄壯誓言,諦聽卻沒聽見,但他瞧高守的唇片翕動,大概能猜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