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遊著,向上遊著……一直游到從夢中驚嚇著,一頭冷汗的坐起。
還是那間屋子,所有的人都睡著,寂靜中,阿爾平說著夢話:“就我一個人吃就可以了,他們看著就好1
再也睡不著的邵江一坐起來,穿好拖鞋,悄悄的離開屋子,他來到外面的走廊。點燃一根香菸,靠著牆,腦海裡一直想著那水面上的人和呼喚他的聲音。那是誰?那張模糊的臉到底是誰?
“熱可可,喝嗎?1
黑夜中忽然響起的聲音,邵江一嚇了一跳,他抬起頭,卻看到,螣柏一隻手拿著一個杯子遞向他,那杯裡冒著熱氣,香甜的熱可可味道,是深海四百米的距離都遮蓋不住的溫暖甜香。
他卻沒看到……
螣柏的另外一隻手揹著,那手裡卻緊緊握著一卷紙張,那捲因為錯字,被丟棄的紙張上鋪滿了格里芬士兵的寂寞故事。
36、尾指上的火焰花
整整一桌子的美食總被被擺放在餐廳,香氣四溢的引人垂涎。
旭日他們看不到是誰將這些美食擺放在餐桌上。每當他們需要食物了,餓了,那麼,那些東西就在那。隨他們取用,而且取之不盡,這就像書籍裡說的那些有關天堂世界。做了一輩子好事,來到天堂,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大衛先生為這個特麗娜遠征小組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奢華生活,在這艘快速穿行在海底的艦艇內部,蔬菜是新鮮的,肉類是新鮮的,大量昂貴的營養素隨他們取用。在臥室的一個隔間,擺放滿了各種年份的美酒。這裡,簡直,奢侈到了頂點。當然,除了無法接觸到新生公司的其他職員有些寂寞之外,這一層,更像一個金絲籠子。
大衛先生總是帶著調侃的語調這樣說:“先生們互相禍害就好,我的這些僱員都拖家帶口跟隨多年,比不得披掛著國家旗幟前仆後繼的軍人。”
當然,他這種調侃是帶著一絲炫耀,一絲警告,一絲引誘的意思在其中。不過對生活麻木,情感麻木的小組成員來說,聽到只當沒聽到。大家的這種態度,令大衛先生飽受打擊,異常失落。最近他總是想起自己那些伯父的話:“這個世界,絕對不存在對金錢,權力不感興趣的人……”
啊!存在的,不是一個,滿屋子都是,都在毫無意義的晃來晃去。大衛眨巴下眼睛,從靈魂裡嘆息著。想進去,卻找不到路。旭日走過他的身邊,眼神發亮的指著上頭說:“神命令我對你說,你要全信我,依賴我,聽從我。不然會受到懲罰,信嗎?信仰我!”
“哈…信!”大衛先生無奈了。
旭日給了大衛先生一個大擁抱,親吻他的額頭,親暱的,慈祥的,神聖的說:“乖!好孩子!給我調換個鋪位吧,單間也行。”
“給我一些餅。”老黑端著盤子站在桌子邊。
邵江一端起一盤子冒著熱氣的小餅子遞給他,老黑用指頭捅了一下,手指上串著兩個冒著熱氣的餅子搖頭:“不夠硬。”
這是老黑的邏輯,一切軟的,不堅硬的食物很快會變質,摻和了太多新增劑,膨鬆劑的食物,總是壞的快,相反,最最單純的只是麵粉烤制的餅子,會儲存很久。最適合食用,最適合他的牙口。這是老黑執拗的食物邏輯。
邵江一扭頭看看正在那裡跟旭日說閒話的大衛先生,大衛猶如心領神會一般立刻點頭。不久,一疊十二個的硬皮面餅便由大衛親自端了進來,擺放到了老黑麵前。
“你還真是費心。”看著老黑滿意的表情,邵江一有些小嫉妒。他實在無法為老黑做這些事情。
“得了,如果他聽我的話,我可以給他烙上一噸重的餅子。請他躺著吃,他最多對我笑笑,卻能為你去死。我只能為你們做這麼多。您就是不承我的情,也多吃點。”大衛拍著邵江一的肩膀笑著說。
邵江一撇下嘴巴,他這斷時間食慾不好,心裡的感覺怪怪的,古書上說,死囚的最後一夜,所有的人也會對他千依百順,這份千依百順其實並不是對死囚本身的同情心。其實,那是對死亡的畏懼,看不到,便認為那是最可怕的。
“邵先生還是放下您的古怪心思,對於我,對於華萊士先生,你們都是非常寶貴的人力資源,新生公司對人才,從來都一樣,您……想太多隻是自尋煩惱。”
邵江一沒有說話,心裡毛毛的。
“大衛。”螣柏拿著一本半翻開的書,站在大衛跟邵江一的身邊。
大衛立刻微笑著扭頭看他:“怎麼?”
螣柏強睜著眼睛,眼球上血絲泛紅,看樣子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