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玻璃花房,佈置得十分漂亮。
仲世煌和溫故隱身跟著他;溫故見仲世煌臉色微變,小聲道:“怎麼了?”
仲世煌指著花房裡的畫像:“那是小姨。”
溫故湊近了看。畫像上的人的確不如劉曉玲明麗張揚,但清秀端莊;氣質婉約,很招人喜歡。
“你看那麼仔細幹什麼?她是你的長輩。”仲世煌按著他的額頭,讓他往後移。
溫故轉頭,看到魏天成蹲在地上,背對著他們,小聲道:“他在幹嘛?”
“燒紙錢。”仲世煌口氣不善。
魏天成一邊將紙錢丟進火盆裡,一邊嘮叨:“我昨天夢到漢思了。他和以前不一樣,變懂事了。你在下面有沒有見到?唉,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們都這麼多年了,要是在下面碰頭,就原諒他吧。有他在你身邊,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我知道你喜歡做衣服,讓人把最近流行的樣式做成紙衣,明天就燒給你。你要什麼,就託夢給我。”
“這麼多年,你一次都沒有託夢,是不是還在怪我?”
魏天成抬起手,擦了擦眼淚,“你要是看到姐姐和姐夫,替我說聲對不起。我欠他們的實在太多了,這輩子還不清了,要是下輩子,就讓我做牛做馬吧。”
“我這個月又捐建了兩個學校。要是我們那個孩子沒有流掉,今年都可以參加高考了。”
“曉慧。”
他語氣陡然低沉,看著火盆發了會兒呆,突然雙膝往前一鬆,跪在地上哭起來:“你來見見我,見見我。我想你了,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罰我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你啊。”
他的話因為哭聲支離破碎,溫故撇頭,有些不忍聽。仲世煌卻聽得津津有味,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嘴角勾起笑容,“我知道他的願望是什麼了。”
溫故道:“你想假扮你阿姨?”
仲世煌邪笑道:“他不是想見我阿姨嗎?那就見唄,我正好問問他阿姨是怎麼死的!”
溫故抓著他的胳膊:“你放心,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我們的任務是完成他的心願。”
仲世煌不耐煩地掙開他的手:“你放心,我有分寸。”
溫故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
仲世煌接到任務後,就在旁邊摩拳擦掌,眼睛老是瞄太陽,等太陽下山,又盯著魏天成看。溫故想,要是他手裡有迷藥,說不定早就將魏天成迷暈送床上去了。
好不容易等為魏天成真的上床,仲世煌拿著加了四倍香料的香爐上場。
溫故旁觀,看著仲世煌變成劉曉慧的樣子坐在床邊。
魏天成的睡眠很淺,很快從睡夢中醒過來,看到劉曉慧時還不敢置信,呆了呆,才低聲道:“曉慧?”
仲世煌握拳,強忍著衝上去掐死他的衝動,回答:“嗯,是我。”
魏天成坐起來,身體微微前傾,想要撲過去,又忍住了,“你好嗎?”
仲世煌道:“你覺得呢?”
魏天成道:“我每天都給你上香,還燒了很多東西,你收到了嗎?夠不夠?不夠我再燒。”
仲世煌道:“記得我是怎麼死的嗎?你覺得怎麼會好?”
他設了個陷阱,魏天成毫不防範地傻乎乎地踩了進去:“我已經認錯了!我是無恥,我是卑鄙,我是嫉妒仲國強!可是我不愛劉曉玲了,我喜歡的人,喜歡的人是你。你說自殺就自殺,那麼幹脆,一點都不留戀。為什麼不想想我,想想我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他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多麼難過。”
仲世煌聽到劉曉慧是自殺,呆了呆,心裡湧起巨大的悲傷,又有種釋然。他的小姨最後還是劉家人,和喪心病狂的魏天成斷絕了關係!
他用魏天成聽不到的聲音對溫故道:“你出去,我和單獨談談。”
溫故皺眉,又聽他道:“我不會殺他。”
溫故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出房間。
房間外,黑白無常站在走廊那頭,警惕著他。
溫故微愕,隨即嘆了口氣。
房間內,魏天成顫抖著伸出手,想去摸渴望的身影。仲世煌抬手托住他的手肘。感覺受到鼓勵,魏天成撲過去,想將人摟住,卻覺肩膀一痛,兩個胳膊被硬生生地卸了下來。
看著魏天成痛得倒在床上冒汗,仲世煌笑眯眯地俯身:“感覺怎麼樣?”
魏天成大汗淋漓,看著他的眼睛滲出淚水:“你這麼恨我?”
仲世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