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我低頭看腳尖等他的審判,他卻一下抱緊我說:“謝謝。”
第二天一早,我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了劉嬋。她沒有化妝,面色依舊枯黃,但可以看得出她有仔細梳洗過,打扮得很乾淨、很得體。
“早啊,”我走過去和她打招呼。
她有些拘謹,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說:“早。”
“願意接受這份工作嗎?”我問。
她深深點頭,但她的眉頭仍舊皺著,“但是我從沒做過前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很簡單,就接接電話,簽收快遞,阻攔一些沒有預約的來客就行,”我回答完又打內線叫來柯言,讓他帶她去熟悉了一遍法證科的環境。
法證部平日的工作算不上繁忙,除了偶爾遇上大案子以外,平時只有一些醫療和交通、意外事故的責任認定,而自從易澤昊回來以後,他就主動承擔下了所有交通事故的案子,我一下就輕鬆了不少。
處理完手上最後一起醫療事故解剖,我洗手從驗屍房出來,撞見劉嬋手上捧著盒飯正在我辦公室門口張望。
“有事嗎?”我在她身後問。
她猛地轉過身,將盒飯塞到我手裡,“剛才阿蜜他們訂外賣,我幫你也訂了一份。”
“謝謝,”正好省的我去樓下的食堂了。
下午的時候,陸恬打來電話,說陳棟已經被帶到警局了,讓我過去做活體取證。
陳棟年近五十,禿頂、雙下巴圓臉,腆著個大大的啤酒肚,典型的土財主長相。我都覺得他走路是看不到自己腳尖的。
陳棟有不在場證據,半個月前吳莉莉出事的那個晚上他出差去了美國,出入境記錄都有顯示,但以防萬一還是讓我做了活體檢查。但檢查結果依舊不盡人意,沒有任何突破。
放走陳棟,審訊室又陷入一片死寂。
“梁玫找到了嗎?現在只剩下她了。”我說。
“沒有!該死!”嚴暮低吼。
眼看時間不早,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正巧夏語冰在做晚飯,我湊過去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寬厚的背上,“做什麼呢?好香。”
“排骨燉山藥,”他盛了一小碗湯小心翼翼地放到我手上,“來,先喝點暖暖身子,外面很冷吧?”
我捧著湯碗捂手,“嗯,估計明天該下雪了。”
“這才十二月中旬,哪有那麼早下雪?”他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子,“看你鼻子,都給凍紅了。”
吃過晚飯,看時間還早,我就問夏語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這麼冷,能走去哪兒啊?”他回答。
“你整天關在家裡不無聊嗎?我們出去透透氣,正好我最近工作太忙也想放鬆一下,”我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他無奈,只好任由我拉著。
寒冷的天氣沒有阻攔得住人們的熱情,中心商業街仍舊人聲鼎沸,繁華熱鬧。我逆著人流信步走著,夏語冰在我身後緊緊跟著,寸步不離。
一時頭腦發熱跑了出來,出來以後反而失了方向不知該去何方。我想起小時候,一家四口手牽手上街時候的場景,那時候我還天真地以為,我們一家人可以就這樣其樂融融地相守相依,奈何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路過一家電子遊戲廳門口的時候,我剛好摸到了大衣口袋裡的遊戲幣,這些遊戲幣還是前些天我剛復職陪他們狂歡時換的。
“我們進去玩兩把吧,”我小聲對夏語冰說。
夏語冰笑著回答,“我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說實話我不是太會玩這些東西,小時候家教嚴格不讓我進遊戲廳,獨立後又太忙碌,根本沒有多餘的閒暇。
在一臺人數最少的機器上坐下,我投了幣就在那些五顏六色的按鈕上隨便拍打,看得一邊的夏語冰膽戰心驚不住詢問:“你輕點,機器拍壞了不要緊手壞了怎麼辦!”
好不容易掌握了點技巧,玩得逐漸順手,遊戲幣用完了。
我起身打算去櫃檯換遊戲幣的時候,旁邊一臺機器的兩個人不知為何爭吵了起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當初求老孃幫你的時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現在老孃落難了你就跟老孃裝起了祖宗是吧?!”女人大聲怒罵著正對著一款格鬥遊戲打得入迷的男人。
我本無意湊這個熱鬧,但那女人的面相實在眼熟,我就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
男人被罵得終於有了反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