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了氣,警方下的判斷是自殺,但他妻子不服又遞交給了法證科要求屍檢,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確實是我。
我對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是因為姑且不論屍體手腕上傷口的深淺和形狀還有一氧化碳的中毒程度,單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都可以判斷是自殺,法證科是有權利拒絕這個案子的。但當時我也算顧念了死者遺孀的悲痛心情,接下了屍檢的活兒,沒想到反給自己埋下了這麼多隱患。
我的工作只是找出正確的死因,所以填完屍檢報告上繳以後我就沒再關心過,零散的傳聞倒是聽到過一點,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個叫王曉柳的人就是蕭豔的丈夫。
“這個人是自殺吧?”夏語冰問。
“嗯,”我點頭,按著檔案上的編碼在冷凍庫裡尋找當時屍檢時存下的組織切片。
“既然是自殺為什麼蕭豔那麼恨你呢?又不是你殺的人。”
冷凍櫃裡只有一小片肝臟組織,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作用,所以我又將它放了回去,“他們家當時面臨嚴重的債務危機。”
“有什麼關係嘛?”
“如果我的報告上寫的是意外死亡,那蕭豔就能拿到一大筆保險賠償,這下你懂了吧?”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王曉柳自己不好啊,想騙保險金直接站到馬路中央都比割腕現實!”
“王曉柳應該是一心求死,沒有想那麼多,”說著我將他的資料塞回遠處,“只是這個男人太過自私,沒有考慮過自己死後留給妻子的是怎樣一個殘局。”
“你是想說他死了活該嗎?”夏語冰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問一句西問一句。
鎖上檔案室的大門,我答道:“差不多這個意思,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起碼會挑起大梁,面對再多的困難都會把妻女護在身後,要死也要等風波過去。”
“看那個蕭豔也不像是沒腦子的人,這點問題她不可能看不破啊,為了這麼一個男人就想報復你,不值得啊!”
他所說的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但目前情況下也只能認為是她對這個王曉柳執著的深愛了吧,而愛情往往使人盲目。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我好睏……
不知所措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車窗灑在我的臉上,我放倒座椅躺在車裡看著光禿禿的車頂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來,“我們換輛敞篷車怎麼樣?”
“虧得你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身旁的夏語冰抱怨著還不忘從後座拿了條毛毯蓋到了我身上。
“不然我能怎麼辦?”翻個身面朝他,他也和我一樣愜意地躺在放倒了的車椅上,“理直氣壯地回去把王曉柳的檔案砸到蕭豔的臉上,然後義正言辭地讓她收拾東西滾蛋?”
“是挺難辦的,”他雙手枕在腦後,望著車頂出神。
雖然查出了點眉目,但我又不能拿蕭豔如何。那種似有若無的敵意只是我的主觀判斷,客觀來說她也沒用做出任何讓我困擾的事情,加上她對我父母的悉心照料讓我無刺可挑更不能就這麼把她掃地出門。可就這麼讓她呆在我家裡,真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給一家人帶來危險。
“去刑警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發動車子二話不說就踩下油門朝刑警隊進發。
夏語冰保持著躺倒的姿勢問我:“今天年三十啦,刑警隊有人嗎?”
“肯定有人值班的,”大過年的最忙的其實就是警察。
果不其然,剛踏進刑警大院兒就瞧見付鈞和嚴暮兩個人頭靠著頭扎堆在院子裡烤地瓜。
“你們倆小日子過得不錯嘛,”看到他們打打鬧鬧那樣子就忍不住想逗他們。
嚴暮瞧見我,二話不說就把手上的燒火棍朝我扔了過來,“大過年的看到你真晦氣!”
我也不理他,撿起被他扔到眼前的燒火棍蹲到火堆前撥弄,找出個烤得差不多的地瓜自顧自地剝開吃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付鈞詢問著還不忘遞給我一杯熱茶,我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小火爐煮著茶水,這兩個傢伙越來越會享受了!
無視掉某死鬼留著口水的羨慕模樣,我又咬了一大口香甜的地瓜,吃得差不多了才回答付鈞說:“我要查一個人,叫蕭豔。”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人,有情仇?”嚴暮擠進我和付鈞之間,醋勁兒濃得空氣裡都透著酸味。
我將近幾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們說了一遍,付鈞這才憨厚地笑著站起身,跺了兩下腳說:“凜遠為私人的事兒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