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為…什麼……臣做錯……什麼了…嗎?”鮮血順著樓枕寒的指尖低落,他看著掌間別人的鮮血淋漓,忽然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沉紫,孤告訴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必須要死!”
沉紫猛地抽搐了一下,臉上幾乎迸出青筋,即使沒有眸子,那雙血洞也仍然執著的追尋著樓枕寒的位置。
“為什麼!”
不甘的吶喊聲被仙氣隔斷,樓枕寒可不喜歡別人聽到這一切,早已用濃郁磅礴的仙氣阻隔了一切。
“想知道為什麼?”樓枕寒俯下身來,挑起沉紫的下頜,薄唇在他耳邊吐出熱氣,“那麼孤就告訴你。”
“因為你本來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樓枕寒的聲音惡毒而又泛著一點挑釁,沉紫想要掙扎,也只能被樓枕寒死死鉗住下頜,“你早就應該被打散魂魄不得超生,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孤早就已經殺了你!”
猛然鬆開遏制住沉紫的手,樓枕寒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只不過孤既然說了你若醫治好桑落,就許你榮華富貴,一世無憂,孤也不能食言。”
沉紫的臉埋在地上,一言不發。
“孤會將你好吃好喝地供著,只不過你必須被軟禁在飲水宮內。你的職務,自然會有人接替。”
飲水宮人煙稀少,被軟禁在那裡,就別指望有人相救了。
沉紫忽然很想笑,真是諷刺啊。自己協助這位天帝陛下禍害了龍族,現在就和龍將玉華落了一樣的下場。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沉紫忽然很期待,這位天帝陛下的報應,又在什麼時候呢?
揚起那雙血洞,沉紫笑著放下狂言:“樓枕寒,你這種人,必定眾叛親離,折骨斷翼,永不超生!”鮮血殷紅,順著他的眼眶低落,在地上氤氳開的圖案,好似是詛咒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天帝陛下渣起來我才喜歡
有緣無緣
詛咒的言語在殿內迴響,樓枕寒的臉色青白,陰沉而猙獰。他高高揚起了手,猛地給了沉紫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那樣突兀,沉紫回過神來時,臉已經偏向另一邊,臉迅速地浮腫起來。不過即使如此,沉紫面上的扭曲笑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來人,把他拖下去。”樓枕寒的聲音裡透著驚怒,讓守在殿外的人頂著發麻的頭皮走入,四周的仙氣早已散開。不敢去看天帝的臉色,甚至連地上那雙微紫的眼球也不敢多看一眼,他們低著頭彎著身子,將虛弱不堪的沉紫拖了下去。
而樓枕寒,一個人站在殿內,指間掐破手心,殷紅的血順著蒼白的指尖滴落。
為什麼沒殺了沉紫呢?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不是嗎?雖說許了諾言,說要讓他一生榮華富貴,可他樓枕寒,什麼時候遵守過諾言?
樓枕寒扶著牆,忽然想起先前沉紫被剜目後,臉埋在血泊中的樣子,那樣無力而絕望,帶著扭曲的恨意。
很相似啊,讓他想起了當年,也是如此。風雨飄搖中,那一地的殷紅,觸目驚心。
放肆的笑聲忽然從喉嚨中溢位,瘋狂而肆意,樓枕寒扶著牆笑得幾乎直不起腰,眼中陰冷卻逐漸聚集,最終沉澱成他一生破敗的顏色。
孤,永遠都不會後悔。
嘴角忽而咧開陰森的笑意,所謂天帝那張無情的面卻好似來自修羅地獄的魔。
……
同是天界,紫微宮陰雲密佈,天奴們正灑水擦去地上血色,梨花林中卻是花開錦繡,春意明媚。
素蔓本是不願來的,只是昨日睡前解衣時,方才發現一直貼身收著的香囊不見了。應該是前幾日與那什麼酒仙錯觴在這裡胡鬧時給弄丟了,畢竟素蔓已不是小姑娘,女孩子的東西自然該收好。於是素蔓也只能來這裡,懷著僥倖的心思尋一尋。
卻不想竟然前頭還有個人,一身淡漠青衫,青絲用素色髮帶束好,半側的面龐被陽光鍍上一層溫軟的錢光,並不是奪人心魄的面龐,笑起來卻乾淨明快,帶著清潔的歡愉。
是錯觴。
素蔓本想回身離去,卻已經被錯觴瞧見了。“素蔓姑娘,你是來尋那日落下的香囊嗎?”少年人的聲音清亮,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素蔓轉身,盯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名字?”錯觴不好意思地低著頭:“那日姑娘遺落的香囊上繡著姑娘芳名。”說著便從袖中拿出那日的香囊,上頭繡著的梨花不甚精緻,看在錯觴眼中卻很討喜。
素蔓面上不禁漫上兩朵緋雲:“這東西你一直貼身收著?”錯觴木木點頭,笑得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