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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那所謂花神茗靈,與之相比,也不過如此。

也許是一見鍾情,可是,錯觴微微垂眸,心下忽然竄起細密的疼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來得太遲。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天界

天界的時光比凡間流逝得慢些,卻也覺得如逝水一般,還來不及細想,已過了三個月。

桑落的脊骨也好得差不多了,到底是神仙,再低微的身份,也比凡人好。

樓枕寒倒是沒有再招什麼新寵,反而每日都陪著桑落,似乎是覺得好不容易得到的布偶,不能玩倆下就丟了,未免太不值。而文羲,似乎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偶爾素蔓來探望桑落時,才會低低說上片言隻語。

他們都在計劃,計劃著桑落的離開。

春日花瓣薄軟,早晨的陽光疏落卻溫暖,照得一堂牡丹雍容。

敞亮的殿內,樓枕寒坐在椅子上,靠著窗看書,墨色的發垂落在白衣上,有幾分動人心魄。然而桑落卻好似沒看見,只是低著眉目給樓枕寒斟酒,面上笑得溫柔。

待那描青白瓷杯中斟滿了酒,漾著醉人的水光時,桑落便動作輕柔地將酒杯遞給樓枕寒。天帝陛下滿意地打量著桑落順和的模樣,接過酒杯的同時,更覺得桑落是對之前那件事釋然了。

果然布偶還是乖巧些討人喜歡。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會覺得愧疚,那些所謂的情感,對他而言,不過是彈指便可忘卻的微塵。

“今日……”薄唇微啟,樓枕寒尚來不及講話說完,手中的酒盞就落在了地上。

瓷片碎裂的聲音有些令人心煩意亂。

桑落不信樓枕寒會是拿不穩酒杯,才讓這東西被砸碎了,樓枕寒自己更不可能信。他猛地站起來,環顧四周,窗外仍是風景如畫,鳥語花香,可是,總覺得今日的陽光碎成了一片片,帶著顫抖的痕跡。

隨即,猛烈的波動順著地面傳來,整個天界一瞬間好似要被顛覆一般。

樓枕寒忽然意識到什麼,也顧不上和桑落解釋,便奪門而出。桑落注視著他飛速消失的背影,第一次看見了樓枕寒臉上出現慌亂這種情緒。

可真稀奇。

沒有好奇,也沒有慌張,桑落兀自拿起另一個酒杯,自顧自斟滿了酒,一口飲盡。他不想去問發生了什麼,也不想問會不會有人死去,他只是平靜地收拾好酒盅,好似整個沸騰的天界,與他無關。

後來殿外越來越多的人經過,一向沉靜安穩的神仙們,都帶了恐懼的痕跡。在他們的恐慌的言談中,靠在窗邊的桑落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不過是紫微帝君樓語悠,拿走了天支。

原來,近來樓語悠再也不提當日之事,不過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冷笑一聲,桑落撣去衣袍上的微塵,跨出門檻。他知道,這麼大的事情,那些人一定都會去出事的地方,如此,今日正是出逃的“黃道吉日”。

他決定去找素蔓,他知道,如果自己私自跑了,素蔓一定會被遷怒。他還沒有冷漠到可以置素蔓於不顧的地步。只不過素蔓如今正在錯觴那裡,與這紫微宮隔得極遠,倒是要費幾番腳程。

而樓枕寒這廂卻沒有這麼順意。

樓語悠已經被人攔住,天支也放回了原位,雖說天界一時間難以平復,但到底也無憂。樓枕寒一面命人嚴加看守天支,一面用近乎冷酷的目光看著樓語悠,樓語悠只是笑,一如往常悠然閒適,有三分溫柔,七分風流。

這回,樓語悠是真的沒有辦法再逃脫。

從小至今,他闖過的禍不計其數,卻都是小事。從前樓衍玉在的時候,人們思量著他是天界太子,這點小過錯便從未責罰,最多是被樓衍玉板著臉罰跪半天,卻還有樓枕寒偷偷給他放水。後來,樓衍玉不在了,天帝卻是自家兄長,更是肆無忌憚。再加上此時的樓語悠早已長成,不似早年頑劣,性子變了許多,倒也不曾在闖過什麼禍了。

也許是因為太風流,常被人說三道四。

但礙於他是紫微帝君,也從未放在臺面上說。

然而這回,任他是紫微帝君,任樓枕寒是天帝,卻也保不住他了。

但是他也沒想要誰幫他擋。

這是他自己決定的,哪怕是被處以極刑,也是他自己的報應。權當是以這血肉,還早年被他傷過踩過的那些芳心。

誰讓他愛上了那個人?誰讓他,偏偏瞧上了個比他更無情的人?

眼中忽而閃過那抹紅色,豔麗得彷彿能灼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