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全當沒聽見樓枕寒最後一句話,面不改色地將樓枕寒送出屋外,直到那背影去得遠了,面上才顯出幾分情緒來。
“這天帝陛下為何要纏著我?”
桑落疑問道,心中一片迷茫。但是有一點他卻是知道的,就是這人的真心真情,太難得。可即使是他樓枕寒風流薄情名滿天下;就算是他舊人未去,新人在懷;哪怕桑落再清楚這人招惹不得,更不能對他動心,但是桑落還是不得不承認方才:
他確實有了那個心思。
方才,樓枕寒鳳眸半闔,笑容慵懶,風華萬千,他確實,動了情。
那樣的人,鮮有人會不喜歡,也鮮有人能得到。
“桑落哥哥,你在裡面麼?”忽然門外傳來素蔓嬌脆的聲音,聽得出這小丫頭今個兒心情一定很好。桑落於是連忙收拾好自己慌亂的心思,含笑出去開門:“素蔓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素蔓一揚清眸,笑容燦爛地指了指自己的嫩青裙子,還美美地轉了一個圈,問道:“桑落哥哥覺得素蔓這身新衣服好看麼?”
桑落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俏皮丫頭,連連誇道:“好看,咱們素蔓最好看!”
素蔓高興地蹭了蹭桑落,得意地說:“還是桑落哥哥有眼光。”她那雙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問道:“桑落哥哥今日釀的新酒能不能給素蔓嚐嚐?”
桑落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小酒鬼來這裡一定不是為了讓自己看裙子。
“那素蔓就進來吧。”
桑落輕笑著拉著素蔓入了屋,面上笑容卻是比方才純粹了許多,就在與素蔓笑鬧之時,他忽然想通了:
他桑落不管樓枕寒來不來招惹,他只管自己喜不喜歡便是。但只求一樣:以真心換真心。如若所愛之人膽敢欺騙負心,那就不怪他哪怕逆天,也要試問天道!
那時候,樓枕寒並不認為桑落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他只看到他表面的溫順,卻不曾想過,這樣溫順的表面下,有著一顆堅韌無比的心。所以他做錯了事,也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不過此時的樓枕寒,仍然是春風得意地走入了紫微宮,眉飛色舞,不難看出他的愉悅。
“陛下你回來了,北明天君和紫薇帝君已經等了很久了,就在裡間。”一見樓枕寒回來,琉薇連忙上前掀開門簾,稟報道。
“文羲和語悠等了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了。”琉薇算了算時候,回答。
樓枕寒眉頭輕蹙,將手中摺扇扔給流薇,問道:“半個時辰?!那孤可真是勞煩他們了。”說著他加快步子,入了裡頭。
正對著,那文羲和紫微帝君就坐在裡頭。一看見樓枕寒來了,這文羲淡笑著開口:“陛下可算是來了。”而那紫微帝君卻與樓枕寒是一般的神態,風流薄倖,開口也是慢悠悠的,透著一股子吊兒郎當的紈絝氣息:“哥,你這是去見哪位美人了?現在才回來。”
原來這天帝有一弟,名為樓語悠,正是這紫微帝君。
他們是親兄弟,又是一般的風流多情,長相也有幾分相似,只是樓枕寒看上去更為端莊些,那雙鳳眸到底比樓語悠的桃花眼多出幾分威嚴。
而文羲知道,他們這倆兄弟最大的不同,不過是樓語悠與樓枕寒,一個有心,一個無心。
“不過是去酒仙那一趟而已。”樓枕寒笑著落座,又問道,“你們今日來做什麼?”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坐坐嗎?”樓語悠一寸一寸展開白玉雕花鏤空扇,面上的笑容可真是算得上熾熱邪魅,桃花眼中情誼如酒,緩緩漾開,掩住了那雙色澤略淺的眸子裡,別樣的思緒。
“只是來敘敘舊而已。不過,陛下,我聽說您今早,打散了明容的妖丹?”文羲忽然開口,清淡的眉眼中清澈的憂愁如水,緩緩淹沒人的心田。
作者有話要說:
一語讖言
樓枕寒聽到文羲提起了明容,不禁有些不快,卻也坦言:“孤是送了她上路,怎麼了?”他的語氣那樣輕巧,似乎全然沒有將明容的一條命放在眼裡。文羲聽出他的滿不在乎,不禁嘆了口氣,這樣草菅人命,遲早會付出代價:“你何時這樣喜怒無常,竟然要碎了她的妖丹?”
“是她愚蠢,問孤要什麼真心!”樓枕寒似乎是被戳到痛處,語氣頓然拔高,透出一直未顯露的,藏在那副溫柔皮囊下的威赫。文羲聽到“真心”二字,眸子一縮,隨即眉眼被更濃的悲哀染過,他憂慮地勸解:“那麼多年,你為何還放不下?明容並不知當年之事,縱然她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