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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過村委也說了,可以把人安頓在鄰村,比大崗村差一點,可比鄉鎮上好多了,更不用說跟市裡比。之後爺倆就把家裡的一些糧食物品整理出來,請人用幾輛板車拉到外牆,準備幫親家們送去鄰村,好讓他們安家。

幹這活的時候他的兒媳夏雪沒管,只是拉著兩個兒女,一心守在外牆的出入口,等待她的父母一家。照她的一貫說法,這些體力活的事是男人們管的。她是陳仁的妻子,他兒女的母親,陳仁就應該對她好,有責任照顧好她和兒女。

親家們來了之後,不止他們自己一家,還有他回市裡時重遇上的港島好朋友。一夥人加起來二十多口,操著他不習慣的口音,一個勁地說他們吃了多少多少苦,又抱怨之前的環境怎麼怎麼差。

審查資格的時候,這夥人知道沒能進大崗村,吵鬧了一陣,拗在外牆管理處,不肯去鄰村,也不願意去鄉鎮政府那邊建造的避難所。照他們的說法,政府叫他們回來,又不安排好他們,吃的住的還比別人差。明明他們有親人在村裡,現在進村名額還要分個關係等級,一點也不平等不人性化。

而夏雪,哪怕之前給她說清楚了,在看了她父母一家的辛苦狀後,死活哭著要讓她父母一家住進來。

她也不是大吵大鬧,就是哭,悲傷的哭。那哭得哀哀切切的可憐樣,不明就理的人還以為陳家苛待欺負她了。她自己哭也就算了,還拉著一雙兒女在陳老教授面前下跪哭求著,活生生顯得他就是害她和她父母一家分離的原兇。

他的親家聽她女兒的意思,大崗村是這邊最好的避難點,就一家人跟著一起跪求,哭著求他和管理處的人,讓他們不要讓一家人骨肉分離。哭的方式還挺文明的,像是電影裡病床前生離死別的那種,沒有配上聲音和悲樂,光看著都讓人覺得哀傷悲切。

整個外牆登記處的人都傻了眼。陳老教授氣得差點想拂袖而去,不再管他兒子一家。

他之前跟兒子說過,現在鄰村的村民,憑著外卡也能到大崗村的醫院看病。他岳家住在鄰村,大崗村這邊也是能照看得到的。現在鄰村的村民們,會定期安排一批人,到醫院進行體檢建檔。

他岳家有什麼需求,隨時可以透過村委電話或鄰村的村民幫忙傳遞訊息。他夫妻倆現在可以去鄰村幫忙幹活刷工分,那時不怕照應不到。

這些意思他之前讓兒子傳達給兒媳了,沒想到臨到頭他兒媳還是看不開,帶著人一起鬧,讓他好大一個沒臉。

過後還是外牆管理處的人有辦法,他們對親家一夥人說,再不加緊辦理落戶登記,到時侯鄰村也沒有名額了。鄉鎮政府未必接收他們,他們只能回市裡。也是湊巧,管理處的人話音未落,外面又來了一波投奔的人,那夥人知道進不了大崗村還有鄰村可去,還有空房子可住,就歡歡喜喜地讓人帶去鄰村了。

這下那群人也沒敢再鬧,趕緊去鄰村辦理落戶登記,怕去晚了分不到好房子。

那幾板車的東西,還是他兒子請村委找人幫忙運過去的。夏雪回來後,還哭哭啼嘀說見不得父母受苦。

有時候他真不明白他兒子,怎麼找了品性這麼差的媳婦。她來了避難基地後,從來就沒有懂事過。不,應該說自從回國後,從來就沒有跟著環境改變過性子。

陳老教授想,現在這時勢,哪個不吃苦。哪怕是村裡的領導,以前市裡的土豪,這幾個月也照樣得奔波勞碌,經常通宵工作,就為了將基地建設得更安全更完善,將來能更穩妥點。

他家的一個鄰居,當時為了多運點東西回國,在國外遇到地頭蛇敲詐,為了保護物資被揍了一頓,還差點挨槍子,現在額頭上還有縫線留下的傷疤。回來後他還沒有歇下來,要經常出去跑車,給村子裡調運物資。

為了將來的生存,村子裡的人一直在日日夜夜勞作不停,政府一直高速超負荷運轉,市裡的人們也在聽從政府指令拼命在郊區搞建設。

都是與天掙命,哪個不是在吃苦,哪個不是在付出?

只是有一些人,不肯跟著環境的突變而改變,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天災,多吃了點苦頭就覺得不應該,以為他們就理應比別人過得尊貴,以為政府總有責任,負責讓他們過上和以往一樣尊貴的生活。

陳老教授想,這些人沒有資格呆在這裡。他們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個是有一點原型的。我記得灣灣有一次泥石流,情況很慘,那時灣灣很多人在支援災民,新聞很多,我看著災民村就很有一些社會百態的感覺。我最記得有人送來了一批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