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孽傷人之事,而在當時,咱們也在那山上察覺一絲非人非鬼所遺留氣息。如今,瀲灩便是為了此事疲於奔命。全因苦於不知解決這非屬三界六道之物。日前我於天界經閣裡頭偶然窺見上古封神之戰時,即首見此等非人非鬼。竹簡上記載此乃王天君一派,為求戰勝而練成之物,但也早該於封神之時隨著王天君一派的失勢而滅,不解為何又再次現於人間。然而,竹簡上卻也記載了剋制之法,那便是將其源頭尋出,戮之,方可解。」
「我…。可有幫得上忙的餘地?」即使師傅尊尊教誨,不該摻擾紅塵,只是偶爾從瀲灩口中聽聞自己並不記得的那段日子,倒是違背師命的很。既是如此,如今再不從師命,也無礙。
真人淺笑。「君之善,勘比天道。君之心,堅若盤石。早於狐族之長口中曉汝言行德行。本以為汝歷生死存亡後縱使不畏縮行事,定也會小心顧慮。未曾料想一個姑娘家卻有這般膽識。汝僅以一凡人之體,行大千菩薩之事。若汝真無修道之心,倒真是可惜。」
淙舟面不改色,只是回道:「一分力盡一分心,不過盡力而為。但依我如今這般狀況,能幫上忙之處恐怕不多。」可心底明白,她非純善,而是瀲灩也陷於其中,她無法視而不見。於重傷醒來後見到師父與大師之時,兩人便曾與她提說,過後這世間事要發生大事的,但那純屬天道迴圈,世間命數本該如此,要她別逞強。如今,卻因瀲灩而這般毅然決然。
心若有偏又何能修身正。修身不正又怎修心。
「無礙,我尋思後,有件事正巧非汝不可。」
三更時,瀲灩一身風塵僕僕自外入屋,見本該入睡的淙舟披著厚重外衣坐於床塌上,心靈手巧一針一線緊密的縫著錦囊。
「這可是要給予我的?」夜裡山間落起綿綿細雨,寒意更甚。為免淙舟著涼,進屋前瀲灩已將沾上溼氣的袍子褪於外間,運起了仙法烘的一身乾暖方才入內屋。也才毫無顧忌的走進淙舟旁兩人靠坐依偎。
「雖說的確是如此,但你還真是毫不客氣啊,青丘族長。世間寶物千千萬哪樣不是你垂手可得。我這小小錦囊怎入得了您法眼?」語氣調笑,手上動作毫不怠慢,前方小桌上的燭光與為驅散寒意而升的火盆映的室內昏黃一片。
瀲灩雙眸倒著的就是散發著溫暖神情的淙舟之影。整日的奔波疲憊頃刻接席捲而來,柔軟著身軀將全部的自己都依靠在淙舟身上。「千萬寶物可也抵不上我一個道士姑娘。」
淙舟抿唇不語,略粉的雙頰已透露了心思。瀲灩困頓的神情使淙舟本就熟練的手藝還是加快了幾分,沒幾下便收針藏線,一個小巧的碧綠錦囊大功告成。瀲灩正想接過,淙舟先快一步的收回,正視著她:「今日午後,致虛真人來訪。」瞧瀲灩臉色一變,她淺笑又道:「我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世間受苦難我又如和能自掃門前雪?所以,我決定去尋妲己求得淨化之法。」
事已至此,瀲灩明白自己亦無反對餘地。淙舟心地善良,可她決定之事往往固執的無可更改。只是…她輕嘆口氣:「妲己…自封神之戰後即下落不明。傳說,她有能使那些非人非鬼迴歸三界六道的辦法,以免去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苦,但是真是假無人知曉。縱使如此…」
淙舟抬手遮著瀲灩的唇。「有一分可能,便有一分希冀。是真是假、是生是死,總要試試方知。」
瀲灩拉開她,神情嚴正。「若你非要如此,我與你一道。」見淙舟又欲開口,她頃身一吻,封住她的拒絕。良久,兩人氣息不穩的分開相擁。「我曾說過,不再與你分別。哪怕一時半刻。」
憶起那次湖邊相見,瀲灩的一言一語。淙舟默然的點了頭。人生已苦短,還如何能分離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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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四十七
墨色漸淺,幾縷橘黃趁此劃開黑幕。不知哪家的雞啼方落,村口便迎來一陣馬蹄聲。車伕手腳麻利的穩下馬車後,正襟危坐一語不發。車裡卻是一絲聲響也未發出。
好些務農人家早已揹著鋤頭更有甚者拉著牛三三兩兩往村外農地走去,途中經過馬車時都不免瞧了幾眼。
這是個偏遠的連名字都不曾有過的村子,村裡幾畝貧田也只勉強夠村人餬口為生,終年夜不閉戶只因他們雖餓不上但家中也不會有多於錢財。強盜都看不上眼不願經過這。年紀大點的孩子早已到離村最近的鎮上去尋事營生。
也因著不是在官道、商道上的必經之地,是故,除了自個兒村裡的人,已經幾年沒見過外人了,晃論是坐著馬車來的。
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