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琥珀冷冷的一喝,那神神叨叨的碎念馬上止住。
被制止的是個身著灰色僧袍,三千煩惱絲依舊健在,一看就知是塵緣未盡尚且仍帶發修習的小尼姑。左腕上一串檀木佛珠,只是餐桌上卻擺著幾盤葷菜。
小尼姑委屈的瞧著琥珀:「你自個兒答應人家說願意聽故事的。」
「你說你那算故事嗎」琥珀沒好氣的應著,只是看著對方本就委屈而更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只好不甘的收住嘴,不自然的遞過飯碗給她:「快吃飯。」可小尼姑還不罷休,鼓著臉蛋不理人。
琥珀深深的嘆口氣,想她好好一隻山中虎大王,本在山林間逍遙自在,卻因一時心軟失策放過了那總是與她為敵的蛇精,不料那陰險蛇精竟恩將仇報,聯合了他山之虎陷害她還封了她的的法力,才導致如今這般寄人籬下的局面,這也就罷了,收拾起虎尊心,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倒也過得去,可還得要好聲好氣的哄著這個好似沒斷奶的小尼姑這一點,每每令她總得費盡功夫控制自己以免失手將恩人打死。
雖然心裡很是不耐,可想起是眼前這小尼姑將自己自當時差點死於非命的情景下救了回來於這深山中的小尼姑庵養著…她咬了咬牙,努力的撐著笑臉道:「那下午我與你一同讀經,這總行了吧」
果然小尼姑立刻笑逐顏開。
琥珀再一次為自己的沒骨氣感到丟臉,直想一頭撞死以謝虎父虎母虎祖宗。
有聽過哪個吃肉的老虎唸佛經嗎
偏偏每次只要這小尼姑不高興了,她都得這般退讓的哄著。
不過瞧小尼姑高高興興的吃飯夾素菜,琥珀眨了眨眼,自認大氣的不與她計較也夾著其他葷菜吃著。
下午,琥珀自覺的捧著經書來到佛堂前盤腿坐著,小尼姑早已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閉眼誠心的禱唸。其實她大可敷衍了事,可不知怎地,見著小尼姑臉上的神情,她總是敷衍不起來,所幸挑了個清心咒念著。清心咒者清心也,於她如今的凡軀之體倒也有不小幫助,這是她第一次被小尼姑的哭臉逼著唸經時發現的。
閉眼默唸,心上數著次數,卻在第四十九遍前突然停下,睜開眼站起,惡狠狠的瞪著門外的人。
「唉呀,這可不是山裡稱老大的虎精嗎,怎麼好好的大王不做,在這吃齋唸佛莫不是,被收下當坐騎了」語氣能有多惹虎嫌就惹虎嫌,還不忘露出一副高傲睥睨的神情。只是她身旁的人輕敲了她一下,隱含要她正經點之意。
琥珀先是看了眼業已停止唸經正明所以瞅著她的小尼姑,對她那傻樣萬分沒好氣的緊皺著眉,走到她身前檔著替她擋住了門外的目光:「狐狸,我可不記得我們有什麼恩怨,你來這是做什麼。」
琥珀口中隱約威脅的語氣與不曾減少的虎威讓瀲灩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我只是偶然經過此地,聽聞附近的眾生謠傳你被蛇精陷害已死。可你知道,你那身虎味這麼重,就算是最低等的小狐狸都聞得出來了,所以我就來看看你是少了個耳朵了呢還是缺了個眼亦或是…斷了條腿再也跑不了。」
琥珀哼了聲:「可不勞你這沒好心眼的狐狸費心。」轉身正要告誡小尼姑千萬不要跟狐狸精打交道,卻發現她竟和那同狐狸一道來的女子談的起興。
她頓時痛心疾首,怒其不爭、哀己不幸,怎就攤上這毫無防備之心的小尼姑。
「人族尚且還有這等純真良善的孩子,很可愛吧。」瀲灩對著琥珀說著,眼神卻定定的望著淙舟。
琥珀敏感的瞧見那狐狸眼底含笑,撇過了眼。
「我不會插手你與蛇精的事,畢竟千年前你曾虧欠過牠。」瀲灩低語。「可這小尼姑,是無辜的。」
「我說了,不用你管。」琥珀冷冷的看她一眼。隨即走出門外。
「咦,琥珀呢」小尼姑雖與淙舟聊的興起,可琥珀一走,她立即東張西望。
「她走出去了。」瀲灩好心的指指門外。接著只聽見一聲謝謝,眼前只剩道士。她朝淙舟伸出手,淙舟搖搖頭的伸手握住。「你怎麼總愛說反話呢」
「我只會對你說真話。」
小尼姑在後山找到了躺在草地上的琥珀。
「千年前,我和那條笨蛇曾是好友,有日,蛇精興高采烈的來找我,說在林間撿了只落巢的小鳥,在牠的餵養下竟然活了。當時我年少貪玩,一見,便伸手抓了過來,握手一揉,將那鳥揉死了。你可見過蛇哭那天,我卻見到了那條蛇掉下眼淚,明明臉上還是冰冷的表情…從此我們便決裂了,也是自那之後,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