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像柄利劍,以摧枯拉朽之勢長驅直入!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正閃耀天際,魔軍黑色的旗幟在烈火中飄揚,離曜一馬當先,火紅的奔馬狂傲地嘶鳴,他彷彿感應到了矽宣的視線,微微抬起頭,與城牆上的矽宣,隔著千軍萬馬,遙遙相望。
而就在此時,矽宣如釋重負般,“轟”地一聲,往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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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魔五皇子……”
洛宸打斷他,“取盆水來。”
“是,陛下。”
伸手,輕輕摸上矽宣的臉。
他記得這人最愛乾淨,如今弄得這般髒,心裡怕是十分不樂意。
從右眼到鼻樑下被劃了一刀,整張臉完全裂開,看起來頗為可怖。洛宸嘆了口氣,細細地將血跡擦乾淨,雖然無法恢復矽宣本來的相貌,但總算勉強能看了。胸膛上插著十餘支箭矢,一一拔去,仔細一看,除了箭傷,刀傷和劍傷竟是隨處可見,右腿膝彎處露出森森然的白骨,而骨頭,已經完全碎裂。
“陛下……”內侍小心翼翼走進來,輕聲道,“宇砂殿主的屍首找到了,不過……”
“說!”
“為萬馬所踏,如今,已瞧不出人形。”
“抬進來吧,讓他與矽宣一起。”
“是,陛下。”
寢宮裡安安靜靜,沒有半分聲響,不知呆坐了多久,一陣寒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洛宸渾身一震,轉向伺候在一旁的內侍,厲聲問:“你之前說什麼?”
“宇砂殿主。”
“不是,之前!”
內侍想了想,膽戰心驚道:“陛下,魔五皇子,已在殿外等候多時。”
“混賬東西,怎麼不提醒我!”洛宸站起身,匆匆衝出去,“魔軍遠道而來,我們怎可失了禮、禮數……”他的話斷在半空中。
寢宮外面等著的男人轉過頭,微微張了張嘴,也不知是驚訝還是想說話。他換下了那身染血的鎧甲,此時只穿著輕便的衣裳,寬大的袖袍被夜風吹了起來,絲毫沒有白日裡那副浴血修羅的模樣。
“洛宸……”離曜終於道,“你怎麼哭了?”
深深吸了口氣,洛宸轉身往回走,“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離曜跟在他後面,進入內室,“這次雖然打退了妖龍兩軍,但我們也損失慘重,矽宣和星洲同時陣亡,天力最為高深的三位上人也多少受了些傷,百萬天軍死十萬傷二十萬,魔軍死一萬傷三萬……妖龍兩族士兵死傷與我們差不多,不過……”離曜微微一頓,“龍王今日尚未出手。”
“你呢?”洛宸回身問,之前的淚水早被他擦乾,瓷玉般的臉在殿內明亮的燈火下泛著冷芒,“你和妖王,勝負如何?”
重桓在之前已經被三位上人聯手所傷,因此當離曜率軍趕到時,與離曜對掌的乃是坐鎮軍中的妖王。離曜攢緊了手心,搖頭道:“都留了一手,未盡全力,談不上勝負。”
“不到最後關頭,不要讓對方知道你真正的實力。”洛宸似不經意問,“有沒受傷?”
“小傷,不礙事。”
眉頭一皺,洛宸沒說什麼,當著離曜的面換了身衣裳,又將披散在後面的頭髮用玉冠束起。
離曜默默站在一邊,洛宸沒有說任何話,那種濃郁的悲傷卻是透過空氣傳了過來。
“那個……你送樓影的禮物,他不是很喜歡。”
“怎麼不喜歡?”洛宸動作一頓,“樓影想要什麼,我沒接觸過那麼小的孩子,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不如一會兒你去我房裡挑?從前各界送的禮物都堆在裡面,不乏稀奇物什,你看中哪樣,帶回去給樓影,可好?”
“不是這個,”離曜苦笑著道,“他是問我,你怎麼不親自來?”
“我……”洛宸不安地抬起頭,眸裡有光彩一閃即逝,“你在他面前提過我?”
“他以前也是不懂的,後來見府裡的小孩又有爹又有娘,便來問我,他孃親是誰?”
“那你怎麼說?”
“我說:你有兩個父親,另一個在天界,不能時時來。我還說:樓影你要聽話,你聽話,另一個父親就會來了……呃……”被洛宸回身抱住的時候,離曜條件反射地想要把人推開,“喂……你……別抱我。”
“一會兒,離曜……讓我抱會兒,就一會兒。”
洛宸的聲音有些悶。“沒哭?”離曜不由摸上他臉,“我以為你又在哭。”
“我怎麼可能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