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管葉幸知不知道,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沒有當著自己的面說起這件事情,那就足夠了。
韓崢臉上的紅潮慢慢地褪了下去,他深吸了幾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一些。然後他慢慢抬起頭來,衝葉幸友好地一笑:“謝謝你教官,我沒事兒。”
“真的很好嗎?”葉幸伸手摸了摸韓崢的額頭,點頭道,“嗯,已經退燒了。你這幾天一直在發燒,陸戡找了不少醫生來給你看病,因為情況沒有好轉,還衝人亂髮脾氣。這麼說起來,其實韓崢,你的運氣挺好的。”
韓崢剛剛褪下去的紅潮,差點因為這幾句話而重新回上來。幸好葉幸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嘲笑他,只是叮囑他好好休息,同時又打電話吩咐廚房給他送食物過來,自己則轉身離開了房間。
葉幸走出房間後,輕輕把門帶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不緊不慢地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他拐過一個彎,停在了一間書房門前,象徵性地抬手敲了幾下門,也不等裡面的主人開口,就徑自開門走了進去。
陸戡正坐在書桌後面看檔案,葉倖進去的時候,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似乎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他只是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對方坐下,然後忙自己的。
葉幸也不急,既不催他也不起身離開,只是悠然地看著他在短短十幾分鍾內接了五六個電話,罵了好幾次人,有一次甚至用詞十分嚴厲,大有要把對方一槍崩了的意思。
葉幸不禁在想,陸戡平時在韓崢面前是怎樣表現的,也是這麼凶神惡煞一副吃人樣嗎?
陸戡放下手中的電話,似乎面前的工作正式告一段落。然後他才有空來關心自己的這位好朋友,還不忘讓人送杯茶進來給葉幸。
葉幸不客氣地接過那杯茶,卻不忙著品,先是開口道:“他醒了。”
“他”指的就是韓崢。陸戡聽到後,微微點了點頭,神態極為矜持。一般人幾乎很難從他現在的臉上讀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但葉幸不同,他和陸戡認識多年,早已對他完全熟知。哪怕他方才只是微微地挑了下眉毛,葉幸也能一眼抓住這關鍵的一點,並很不客氣地拿來大做文章。
“這樣可以放心了吧,不用再心急火燎地把醫生都給殺了吧。”
陸戡默默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話鋒一轉道:“你來做什麼,不是說把他完全交給我的嗎?”
“我能不來嗎?我再不來,你就要把他給折騰死了。我說陸戡啊,你別忘了他是人,就算要辦事情,也請溫柔一點。把他弄死了我想你也會心疼吧。瞧你乾的好事兒,就跟你上了一回床,他一直睡到今天才醒過來。你說我這個做教官的,能放心嗎?”
陸戡明知道葉幸這隻老狐狸言不由衷,卻還是有些為他的話動容。葉幸說得對,他確實應該注意一點,不能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人類的身體脆弱而敏感,很能激起機甲在那方面的欲/望,但也很容易在不經意間傷到他們。
陸戡以前也曾發生過床伴被他弄到好些天下不了床的情況。這次面對韓崢的時候,他已經盡力收斂,沒想到進行到後來有些收不住,待到他發現韓崢暈過去後,似乎已經太遲了。床單上到處是韓崢□流出來的血,連陸戡這樣鐵石心腸的人都覺得觸目驚心。
這三天的時間裡,陸戡其實過得也不太好。韓崢躺在床上暈睡的時候,陸戡的心其實有些雜亂無章。就像是飄浮在水中,總是無法著陸,無法產生踏實的感覺。
這對以前的他來說簡直不敢想像的事情,像他這樣手握重權呼風喚雨式的人物,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唾手可得。正因為來得容易,也就不懂得“珍惜”二字要怎麼寫。更何況他也不太會對什麼東西產生深厚的感情。除了各類槍支機械外,韓崢或許是他在這個世上僅有的想要守護的東西了。
所以這幾天他一直覺得有些煩躁,心頭像是有許多螞蟻來回爬過。有時候他一個人躺在那裡,望著屋內漆黑的環境,總是忍不住想起韓崢。他在想要如何安置韓崢,還要把他放回集鷹去繼續受虐嗎?
出於一個軍人的尊嚴,陸戡知道自己應該這麼做。但出於某種私心,他又很希望韓崢能留在自己身邊,哪怕只是訓練他,也要能時時看到他才行。他並沒有把韓崢看成是一個簡單的床伴,他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夠更親密一些。
可能還不到人類所謂的結婚生子的境地,但陸戡心裡確實有過要和韓崢長久在一起的衝動。這種日積月累的想法太過膨脹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