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低聲反問,絕色的冰冷容顏,面如修羅,他笑問,“為何不能?他又不是我何人,我為了自己的好友,為何不能除掉他?”
復又轉頭,不看床上面如死灰的驚恐男子,繼續殘忍地說道:“我要救你,他必先死!”
“不!!”
撲通——
虛弱的廉君重重地摔在地面之上,那勉強撐著身子的瘦弱雙臂,不停地顫抖,猶如寒風中瀕死的蟬,只是苟延殘喘著。
“這顆丹藥,是太白金星給我的救命丹丸,你服下後,定能恢復元氣。我走之後,切記養好身子,否則……”拆開錦囊,倒出一粒藥丸放在桌上,由塵忽而頓了一頓,“你就是想來攔我取他性命,以你現在的樣子,怕是早見閻王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他。因此這丹藥,你不論如何都要服下。”
“由塵,不要……不……要……”
轉身,看著地上失魂落魄,卻無力反抗的男子,由塵決然搖首:“我從前就是太任由你如此,才會害得你這番模樣。倘若我再不懸崖勒馬,難道要我見你灰飛煙滅?”緩緩拿起那隻盛了一半燈油的鐵缽,退後一步,“廉君,我由塵自知不是善輩,也極為自私,要我見你為了那個和尚做出傻事,我心底不比你難受。你好生休養,我會替你了結此事,從此,緣盡緣散。”
“由塵——!!”
嘶聲力竭的吼叫,最終換來那人決絕的背影,廉君靠在床邊,清淚墜下,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越欠越多。
桌上,只孤零零的放著那顆赤色的丹丸。
×××
南嶽山巔,白雲繚繞,有仙鶴飛於雲朵之間,仰天鳴叫。
“咦?上仙,你這棋,怎麼愈發的兇狠了?”白鬚垂至胸前,鶴髮童顏的仙翁緊盯著棋局,冥思苦想。
暖黃衣袍的仙君,冷漠地看著局中堵殺一片的棋子,沒有情感起伏地說:“若是早早認輸,也不會如此大敗之局。”
南極仙翁低嘶了一聲,終是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的清乾仙君,精光閃爍的雙目中,透著一絲古怪。
自清乾仙君回界之後,於玉帝遞上重修的《太元山書》,那時他便覺得現在的清乾仙君有些不對勁。
好像……比以往更為冷漠了,甚至冷漠得不管世事。
好在自己算得上是他的棋友,偶爾還能上南嶽山淋漓盡致地廝殺一盤妙棋,還不至於像其他仙家一樣拒之門外。
只是,頗為奇怪的是,幾局下來,此時的清乾仙君竟與之前的棋風完全迥異。
那時的清乾仙君,雖棋藝甚高,卻總帶著一股逍遙不羈之氣,隨了他祥雲的本性,讓人無法捉摸。
而此時的清乾仙君,落子狠厲霸道,冷漠肅殺一片,君臨天下之氣尤甚,直有翻天覆地之勢。
相較以前,連性格也是天差地別。
乍一看時確實沒有變化,可是離得近了,若是不被那渾身的睥睨之氣所震懾,便是被那冰凍三尺的氣息,凍得不敢接近半分。
配著棋中的肅殺之氣,隱隱讓人甚覺不安。
心底垂下一滴冷汗,南極仙翁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的前後變化怎會如此之大,就好似整整換了一個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上仙,”半晌,不得要領的南極仙翁終是忐忑地道出前來此地的原因,“梅山幽泉之事……玉帝好似甚為惱怒,這妖界一行已過了。不知……上仙何時前往天庭,向玉帝請罪?”
“啪--!”脆響一落,勢如破竹,大局已定。
臉色瞬時鐵青,看著那輸得慘烈的棋局,南極仙翁忽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淡淡地抬起頭來,濮落淺淺看了眼神色不佳的南極仙翁:“你輸了。”冷漠的聲音,好似斷人生死的閻羅之音。
他緩緩站起身來,無視桌前之人的詫異,清冷地說:“本尊的記憶裡,並沒有梅山幽泉之事。仙翁若是為此事而來,恕本尊不願奉陪。”
此時,南極仙翁的臉色,徹底大變,望著濮落的背影,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清乾仙君,怎的賴起帳來了!
第五十六回
天庭,凌霄殿之上。
玉帝因梅山幽泉之事,召各位仙家齊聚一堂。
“這清乾仙君怎的還不露面?”太白金星望著殿外雲海,不見半個人影,心下隱隱有些著急。
一旁的太上老君輕蹙著眉,看了他一眼,只是默不作聲。
“我說老翁,你到底帶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