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淺淺淡淡,“片刻就好,當務之急,得快些找到水源疫區,那些藥湯撐不了多久。”­;濮落輕嘆一聲,滿是無奈:“疫源之事,無須過於計較。梅山幽泉內,所困的是上古邪獸,梅林又見鳧徯,方才我見山頂盛西北之風,腥氣甚重,此事有九成是禺疆吐風所致。只要斬殺邪獸,清理水源,輔以防疫藥湯,控制瘟疫指日可待,”腳下騰起金色祥雲,濮落摟著懷中的人躍上空中,視野頓時寬闊,一片蒼茫雪霧,峰頂近在眼前,“你若不珍惜自己,只會讓人更加心疼。”­;由塵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線,帶著若有似無的諷刺意味:“若我一直不近人情,你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對我?”如此說著,卻還是靠在那溫暖的懷中。­;“會,”沒有絲毫猶豫,濮落輕聲說,“真心給了便是給了,何來要回之說。”­;由塵略微怔了一怔,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垂目沉默下來。­;只因,他知道,清乾仙君從來不屑欺騙,不止因為他是清乾仙君,更因他與欺騙無緣,想做便做,才是清乾本色。­;終是嘆息一聲,由塵閉上眼簾,淡漠的聲音,飄渺如風:“遇上我,是你的不幸,還是我的有幸?”言語中的落寞,滿是自棄的意味,讓人聞之傷神。­;濮落收緊臂彎,下顎抵在由塵的頭頂,五指收緊,像是要將他揉進骨血:“不論幸與不幸,我只知,我濮落要定你了,只要你。”­;哪怕風雲變色,天地崩裂,想要便要得到,沒有任何理由。
由塵輕笑出聲,抬頭定睛看著他,淡金色的眸光若綢光潔:“我一直很奇怪,天下之大,奇人甚多,美人不計其數,我由塵何德何能,為何偏偏就是我?”­;濮落回望他的目光,腳下也不怠慢,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他的問題,斟酌回答的語句:“還記得我們初遇之時?”由塵輕輕點頭,“其實,那時我早已看到了你,不然,小貓兒也不會有機會逃進你的袖中。”­;淡金色的眸裡閃過一絲意外之色,由塵沉默,聽他緩緩道來。­;“我追著小貓妖去到梅山時,最先感受到梅山的隱晦靈氣,起初並不知是天泉,是後來你出事,才想通了此事。”濮落繼續訴說,“我記得,那天下著很大的雪,一片紅豔的梅林,到處都是零散,或者片片的白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重重疊疊的枝椏裡,卻偏偏看到了一個更為美得動人的身影。雪白的發,隨風雪揚動,潔白的衣上,覆上一層略微遜色的薄雪,一張瓷白得透明的容顏,讓天地都黯然失色。懷中的一捧紅花,比上那人唇上的胭脂紅,簡直不成顏色。”­;“我當時在想,他不冷嗎?為什麼雪都融進衣衫了,那雙俏麗的眉峰,也不曾蹙起。明明看起來那麼美好,卻毫無生氣,就像再過一會兒,大雪便會慢慢將他覆蓋,埋進積雪黃土下,永世消散。”墨色的眸裡,是一抹難見的失神,宛如對於當初的記憶,仍舊心有餘悸,他沉聲說,“你可知,當時我的心,痛了一下。”感受到懷中人的一下輕顫,濮落轉頭對著他展顏輕笑,輪廓間散發的淡金色光芒,總讓人誤以為是天邊初升的旭日,溫暖而又悸動。­;目光有些閃爍地躲開他的目光,由塵的心,卻已經亂了。­;濮落回頭看著遠方,低沉的聲音接著說:“自化身以來,我從來不知七情六慾,傷痛病苦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可是,就是那麼一瞬,讓我恍然嚐遍了人世間所有的滋味,百骸一震,心神難寧。我似乎隱隱知道了什麼,有些什麼是我不想錯過的。直到追著小貓妖到了梅樹下,直到你就著散落的花海落入我的懷中,直到感受到指尖的溫熱,那時我便知,是他,就是這個人,我要定他了。”濮落的嘴角一直揚著一抹淺笑,像是憶起了那時的痴傻,卻從不後悔。­;“只是瞬息,心底無故升起了一個念想,強烈得混亂了百年不變的根基,不顧一切天理倫道,不顧今後是毀是滅,是聚是散,只想將它實現,不留絲毫餘地。”轉頭看向垂著眼瞼的人,濮落問,“你知道是什麼?”頓了頓,兀自答道,“是將你箍進懷中,永不放開。”­;
第二十五回
“好一副情深意長的畫面,”剛一落地,耳邊忽而傳來一陣輕浮的高吟,“果然是冠絕天下,絕世無雙。”伴隨著扇面展開的‘嘶啦’聲。
青藍長袍擋在幽洞跟前,墨黑寶扇輕搖扇動,勾魂眼緊盯著面前兩人,嘴角似笑非笑。
“麓公?”由塵輕蹙眉頭。
“認識?”濮落見他臉色不佳,輕聲詢問。
由塵點點頭,離開濮落的懷抱,站穩在雪山巔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