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敗道。
“你要知道,我跟你們人類不同,我幾乎能與天地同壽,留不留下子嗣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有短命的物種才會心心念念著要傳承後代。我早已說過,若不是當初因為你在地界寂寞無聊,我也不會煞費苦心用蓮芯子綜合了我們二人的精血孕養了土豆出來。”
“難道你對土豆一點父愛都沒有?”
與澤九相處這許多年,許流觴對這個男人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但作為一個從小在充滿關愛和溫馨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許流觴總是願意相信人性本善,都說虎毒也尚且不食子,土豆是澤九再親不過的兒子,許流觴不願意相信澤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當成棋子和工具。
“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父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我自己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愛’著他。”
“我在澤家排行老九,前面八個哥哥,聽說後面還有五個弟弟,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模樣。因為自我們自出生之日起,就要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被養大,到了土豆這般年紀之後,那個所謂的父親就會把我們帶到地界有名的嗜魔淵,然後將手無寸鐵的我們推進去。”
“最後能從深淵下爬上來的人,才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你所說的父愛,甚至我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都不知道,那些兄弟們我一面都沒有見過,因為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人能從嗜魔淵裡爬上來過。”
初生之時的幼小與孱弱已經十分久遠,澤九將那段往事說得雲淡風輕,許流觴在一旁卻是聽得心驚膽戰。
以前就在童話故事裡聽說獅王在選擇接班人的時候,確實會將自己的孩子推落山谷,讓小獅子們從小就學會在如何在困境中掙扎和生存。
但這嗜魔淵卻不是一般的山谷,就連不是地界之人的許流觴都早已聽聞它的惡名。
那裡幾乎可以說是地界的禁地,只有罪大惡極的地界中人才有可能會被以流放之名驅逐至此,千百年來,從沒有聽說有任何被流放者能從嗜魔淵逃回來過。
“你,你不會也要把土豆丟到嗜魔淵裡去吧?”一滴冷汗滑下許流觴的額際。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澤九倒是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
他與他的父親在價值觀上不盡相同,他父親為了家族的榮耀,可以不惜將自己的親生子嗣推入嗜魔淵以儘快地擇優淘劣從而選出最為優秀的繼承者,而他卻向來把所謂的家族榮耀一類的東西視如弊履,更沒想過要培養誰來接自己的衣缽。
土豆的存在,完全是為了要取悅許流觴罷了。
“如果土豆能有一個頗得我歡心的母獸的盡心保護的話,那我倒可以考慮不讓他接受這種嚴酷的試煉。”
被澤九這般一說,許流觴臉紅道:“什麼母獸不母獸的!”
雖然小土豆的身上也流著他許流觴的血,但是他與真正意義上的地界雌獸並不相同,也從未經歷過那種懷胎十月的痛苦。
土豆是澤九將二人的精血混合後植入蓮芯子中,然後以地界特有的靈氣補養而成的。
在那朵孕育著土豆的蓮花盛開之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翠綠的蓮蓬裡睡著一個白嫩圓胖的男嬰。
在土豆睜開眼的一剎那,許流觴也不知為何忽然感到一陣暖流從心底湧過,頓時有了一種初為人父的莫名的興奮。
原本還以為剩下的漫長歲月只能在地界孤單地度過,許流觴曾經為此黯然神傷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土豆的出現,確實給了他無盡的希望。
這個身上流淌著自己血脈的小娃兒,他的一顰一笑、一哭一鬧都無時無刻不在牽扯著許流觴的七情六慾。
這次傷心叛逃,許流觴也曾想帶著土豆一起跑路。奈何土豆自“出生”之日起就從未離開過地界半步,許流觴也不知道人界的環境會不會對土豆產生不好的影響。
許流觴不敢拿土豆的健康來開玩笑,又念及土豆也是澤九的血脈,許流觴想,澤九哪怕再生氣應該也不會拿土豆來撒氣才是。
思索再三之後,許流觴這才狠下心隻身一人從地界的裂縫中竄逃,加之這兩日發生的事情甚多,許流觴竟也無從問及鬼蓮土豆在地界的情況,直到方才澤九提起方才驚覺自己已經離開土豆身邊快三天了,頓時心焦不已。
“如何,其實你明知這是一個陷阱,但跳不跳由你自己決定。”澤九笑得邪魅,許流觴心中咯噔一跳,十指糾纏在一塊無意識地攪動著。
沉默了半晌,許流觴這才訥訥地低著頭道:“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