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覺得負擔。
司馬佳是不懂習武的路數,但虺圓滿對他說的是,司馬清天分極高,在蛇妖裡也算武力上乘的,若是再大個幾歲,可就不得了了。司馬佳聽了還笑:“難道是文狀元當不成,真要去考個武狀元?”
月末,司馬佳又去老宅看外公,回來時還早,心血來潮去了學堂,從窗戶外面向內看,想看看司馬清上課專不專心。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看到司馬清兩手持著書,擋著臉,頭在書後一點一點,竟然正在打瞌睡!
司馬佳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衝進學堂去揪起兒子的耳朵,把他痛罵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周先生也是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司馬清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樣子,一直假裝不在意,直到司馬清睡著,他才慢慢一邊講書,一邊挪動到司馬清的桌邊,猛地將他手裡的書一抽,叫道:“司馬清!”
“嗯啊?”司馬清倏然驚醒,嚇得渾身一顫。周先生手裡的書馬上重重拍到他的頭上:“給我站出去!”
司馬清垂頭喪氣地走出學堂,剛要駕輕就熟地靠牆一站,抬頭便看見司馬佳滿面陰沉地走過來了。
“爹……”司馬清心知這下完了。
“你以後……”司馬佳氣得渾身發抖,“別想再練什麼武了!”
說完這句話,司馬佳轉身便走,司馬清想追上去,但回頭看看還沒下課,又靠牆站了回去,想想剛才爹說的話,心內十分沮喪悔恨。
司馬佳撇下司馬清,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上地裡來了。馬四和虺圓滿看到他,笑著說了什麼,他也氣得沒聽見,掛著個臉,穿著好衣服好鞋便踩進田裡,揪住虺圓滿大罵:“都是你帶清兒練什麼武藝!把孩子的精力都給磨完了!害他上課時候打瞌睡!他以後成不了材,就是你害的!”
虺圓滿嚇了一跳,彎腰挽起司馬佳沾上泥的長衫下襬,輕手輕腳拖他離開,走到田邊樹下,才說:“你消消氣,清兒又怎麼了?”
“又怎麼?”司馬佳道,“還能怎麼,還不是不好好唸書!大白天的打盹,那是我外公這樣的老人才乾的事兒,他卻在課堂上幹出來!可見精力都耗到別的地方去了,沒剩一點兒給唸書上!總之這武不用學了,回去我好好教訓他,你可別攔著!”
“不至於,不至於……”虺圓滿道,“清兒的體力我知道,我也沒給他練得太狠,不至於磨掉他的精力。”
“那你倒是說說,他為什麼上著課打瞌睡?”司馬佳道。
虺圓滿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道:“嘿嘿,那就是夫子教的東西太乏味了唄,不感興趣,所以就想睡了……”
司馬佳一聽這話,端的快氣死了:“對聖賢書不感興趣,他還想對什麼感興趣?不好好讀書,難道想一輩子做粗人?他不好好讀書考功名,他還能有什麼出息?”
虺圓滿聽了,便低下頭不說話。司馬佳見他不語,偏要追問:“你做什麼不說話?你倒是說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虺圓滿不答,反而嘆了一聲。司馬佳本來就在氣頭上,聽到他這一聲嘆,氣得差點跳起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虺圓滿見他氣急敗壞,便只好說道:“你先彆氣,消消火,你看看你這樣子,哪像我剛認識你時的樣子呢?”
司馬佳又是氣,又是委屈,況且自己也知道虺圓滿指的是什麼的,皺著眉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脾氣又差,說話又難聽,整個人俗氣得不得了,就跟上了年紀的婆娘一樣?”
虺圓滿嬉皮笑臉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司馬佳揚手欲打,被虺圓滿輕飄飄地握住了。
“你不知道,”司馬佳皺著個臉,心裡別提有多苦,“以前我也覺得,我舅媽們罵我哥哥們的時候,是小題大做,斤斤計較,沒點兒涵養;我現在總算明白,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最讓自己失望,這心情……真是難過得說不出來。”
虺圓滿輕撫司馬佳的後背,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清兒好,才總生他的氣,只是小孩子嘛,不明白這些。其實我也不明白,讀書嘛,讀個差不多,能認識字就行了,幹什麼逼得這麼緊呢?孩子又不愛讀書,非逼他,那不是跟孩子結仇嘛!”
“你難道不知道?”司馬佳怨愆地看了虺圓滿一眼,“我讀書時是什麼樣子,最後落得個什麼樣子,我能甘心?能不指望我的孩子能有個好功名?再說了,世人都知道讀書好,就算是大字不識的莊稼漢,自己吃糠咽菜,也要把孩子送去讀書,這是為什麼?難道天下的父母,個個都想與孩子結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