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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考什麼試呢?”
“縣試鄉試會試!”司馬佳道,“考得好的還有殿試。”
“那考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啊?”虺圓滿問。
“為了……考取功名,做官。”司馬佳答道。
“做官?”虺圓滿覺得有些好笑,“天天唸書,考這麼多試,就是為了做官?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佳被他笑得不悅,“笑什麼?”他道。
“哈哈,對不住……”虺圓滿笑得一顛一顛的,想必背上的司馬佳也感受到了,“當官的,我也見過,我只知道他們對上要阿諛奉承,對下要敷衍應付,大小瑣事,每日周旋,上下打點,焦頭爛額。做個清官吧,那點俸祿實在不夠用;收了賄賂吧,又擔驚受怕……在我看來痛苦得很,哪比得上田野人家逍遙自在?卻沒想到你們讀書人日日刻苦,竟是為了去幹這個苦差事,好笑好笑,呵呵……”
虺圓滿這麼著說司馬佳夢寐以求的事情,當然要惹人不高興了。司馬佳本來不想理他,但想來想去氣不過,還是說:“你懂什麼,考取功名,報效朝廷,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是讀書人的正道。哪能為了一己的逍遙自在,而不想著造福黎民百姓呢……”
“造福黎民百姓,難道就差你一個?”虺圓滿偏偏嘴賤,“沒你,百姓就不過日子了?”
“你怎麼那麼煩人啊!”司馬佳跟他說不清了,“話那麼多。”
虺圓滿將司馬佳朝上顛了顛,笑道:“你又不准我唱歌,那不就聊聊天唄,不然多沒勁。”
說是這麼說,虺圓滿知道司馬佳煩了,話也就少了,一路上只是說些無關痛癢的,直至到達沅村。
到沅村時,已是深夜時分,村裡村外的路上沒有半個人。虺圓滿揹著司馬佳到了他家門口,才把司馬佳放下來。司馬佳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去叩門,吵醒了馬四,給他開了門。
虺圓滿就站在放司馬佳下地的地方,一步沒動,準備看著司馬佳進門了就走,但真到司馬佳頭也不回,馬四開始關門的時候,虺圓滿又忍不住叫了聲:“喂!”
司馬佳停下,回頭從兩扇門間的空隙裡看虺圓滿,慢慢走了回來,接過馬四手裡的燭臺,叫他“你先回去吧”。馬四答應了,很快消失在門後。
“什麼事啊?”司馬佳端著燭臺,走了出來,搖晃的微弱火光映著他有些蒼白的臉。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虺圓滿道,“你在小龍洞裡看到的一切事情,都不許往外說啊!要是說了,我們可就有風險了。”
“嗯,我知道了,不會說的,”司馬佳道,“這麼晚了,你還回去嗎?還是留下來過一夜再走?”
“我就回去了,”虺圓滿道,“咱們他日再見吧。”
司馬佳點點頭,也不挽留:“路上小心。”
眼見著虺圓滿轉身,司馬佳也掉轉身跨進門檻,突然想起什麼,趕快又回頭叫住虺圓滿:“虺公子,你等等!”
虺圓滿挺吃驚地回過身:“怎麼了?”
“那個……”司馬佳有點扭捏,“咱倆昨晚的事,可別往出說啊……”
虺圓滿便猜到他說的是昨夜兩人中了春藥之後,做下的事。“我跟誰說去?”他笑道。
司馬佳的臉紅到了脖子根,自詡黑夜裡沒人看見,但也急匆匆地跑進門裡,從裡面合上大門,躲在了門後。可惜虺圓滿即使在夜裡也能看得很清楚,司馬佳的神情和小動作被他看得一乾二淨,見門合上了,才對自己笑笑,轉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為了不讓外公起疑,司馬佳次日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拜見了外公,回來後才放心休養。牛大夫不放心,又來了一回,這回可算沒撲空了,但見司馬佳的肚皮已經平下去,甚是訝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佳便拼拼湊湊,半真半假地告訴他,自己新找了個大夫,那名大夫藏有早已失傳的麻沸散配方,自己在用了藥後,毫無知覺地被取出了腹內的包塊。牛大夫似信非信的樣子,道:“是哪位神人有此配方,小公子可否說與我知道?”
司馬佳自然不肯說實話,便道:“世外高人,自然不願透露姓名蹤跡,牛大夫你就別問了。”
“那好吧,”牛大夫道,“既然這樣,我給小公子開些養身子的方子好了,小公子愛喝就喝,不愛喝也就算了。就是那刀口,須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照顧好了,要是有發紅發腫,馬上派人去鎮上找我去。”
司馬佳點頭答應了,牛大夫開了個藥方便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