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命核心,就已值得了。”
“雷,你為我束縛了自己的前程,真的不會後悔麼?”我安靜地接受他所有的動作。
“那種所謂錦繡前程,我早就厭倦了啊。”他把我的一縷頭髮捧到眼前,像端詳某種藝術品般就著昏暗的燈光細細考察,“你以前說過,希望將來去亞洲治療麻風病,去教當地的小孩子英語。如果最後我能活下來的話,我會陪你去。”
“你不會死的!”我脫口而出,卻又立刻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頭髮從他手中落下來,垂到桌面。
“…其實我以前曾經在倫敦買過一本雜誌,上面介紹說現在很多麻風村都沒有教育措施,即使有,教師也很懈怠,認為教這些活不了幾年的孩子讀書是浪費時間。”我尷尬地喝了一口白蘭地,努力剋制嗆出來的衝動,“但我想,教育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無論那生活漫長還是短暫。對他們而言教育不是手段,而是解救他們的靈魂脫離疾病和孤獨的方舟,也是給全世界的希望。”
“恩,其實這比當薔薇教團的執政官要強得多。”他笑著重新捧起我的頭髮,和父親瀲灩的五官不同,他是那類更偏英俊的男子,“而且我一直都覺得丹佛家的人不適合當執政官。”
“誒?”我吸管中上升到半路的白蘭地猛得落回原位。
“丹佛家族裡從來不乏我父親那樣的人,”他自嘲地搖搖頭,“強大,優秀,理想高遠,所以看不清自己腳下,不願向現實妥協,最後頭破血流,連性命都賠進去。所以就這點來說,確實是你父親比較聰明,懂得對教團那群人用手段。”
“也許我們都不適合那地方。”杯子終於見底。
“維爾,”他忽然說,聲音迅疾地落下,我猛得被驚醒,店裡換上了另一種模糊憂傷的音樂,“如果我要喚醒丹佛一族的Key,你會怎麼想?”
“Key的血統開始對你有影響了?!”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發出面板間撞擊的清脆聲音。
“目前還沒有明顯的感覺,”他凝重地垂下眼簾,“但我的預感不太好。因為現在很難確定其他人的打算。中位的Key已經覺醒了,沒法保證其他幾枚不落到黃薔薇那類貨色手裡。樹欲靜風不止。Key在消耗執行者生命的同時能大幅提高執行者的能力,如果有人想要積極參與薔薇聖禮,我們這裡沒有Key附加的力量,是很危險的事。”
“那麼Key覺醒後會怎樣呢?”我感到很焦急,“會損傷你的身體麼?”
“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不過度使用它賜予的能力,應該短期內不會有太大問題。”他推開了他自己面前透明的白蘭地,“維爾,我只想問你,你會怎樣想?”
“Key與你和我無關。”我堅決地握住他的手,手心冰涼。
“那聖誕節過後我準備去家族北方領地執行召喚儀式,”他吻我的指尖,“你願意陪我麼?”
“除了跟你走,”唱機裡男人沙啞的柔軟聲音緩慢地從副歌落下,我的手又在不經意間被他反握在手裡,“我還有哪裡可去呢?”
我又哪裡還有另一條路可走。
因為你之於我,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願望,是卑微生活中唯一的光輝夢想。
作者有話要說:》R。H。:雷格勒斯和希斯維爾的首字母縮寫。Regulas/Heasvel。
》丹麥的珍寶:這個Neta是真有其事的,那塊石頭至今還儲存著,被認為是歷史上第一次出現“丹麥”這個詞,稱為“丹麥的出生證明”。這裡強烈感謝LP論壇上一位我忘記名字的姑娘在若歐祭裡普及的丹麥歷史。不過由於同樣沒有詳細考證,所以有BUG請指出。
31、亂世 。。。
加拉哈德?萊維因站在甲板上,呼吸撲面而來的烈風,裡面夾雜的海洋味道讓他神清氣爽。
他在世上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沒有一刻如此近距離地觸控過自由。船是從利物浦港出發的,這個時節海上颳著東北向的信風,冰涼刺骨,卻格外令人清醒。天氣極好,雲影從他腳下閒庭信步地掠過去,視線倏得一黑又恢復清明。附近的海域已經很少見到白色的鷗鳥排成優美的弧線,以某一隻首領為中心掃過半邊天空,它們都隨著溫暖的洋流到埃及去了,一路經過很多個說著不同語言的國家,它們之間交流的訊號依然是簡單而統一的。
只有人類才在種族內部劃分界限。他厭倦地想,抬頭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是生來應當自由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