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人對自己有善意也是帶著目的。他們這樣的人不該有任何朋友,也不該接觸任何人,這樣只會把自己給害了。從認識陳逸的第一天開始他不是沒有疑惑和懷疑過。這時間一長,便摸出了這人的心裡沒有那麼多的彎曲。陳逸這人就是一條直線,所以他違背了他們這種人的信條。
交了第一個朋友。即使他是中央巡捕房的總巡捕。
不是沒有被警告,但雷術活著一輩子,就不願意讓自己有一個遺憾。他怕死,但更怕活著沒有一個惦念自己的人。生著人不知,死了魂成孤。活著被利用,死了一場灰。和他們組那些人比起來,他只想活得有血有肉罷了。
“感情在這個亂世沒有任何溫度和用處,你放出了感情就是將自己的命送上斷頭臺。”這是頭對他說的話。
“可是,已經收不回來了。”雷術笑著說。已經沒辦法將這樣的朋友之情收回來了。如果一開始就拒絕,就不會和陳逸有任何關係,當陳逸知曉他的身份只是詫異了一下,對他沒有任何異樣的改變,陳逸無法弄清楚的案子就喜歡逮著他替自己查清楚。
在雷術眼中,陳逸其實是一個十分笨的人。不擅長說謊,任何事情都要想弄個明明白白。性子一根直線,他骨子裡非常殘忍,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心底有著一道非常柔軟的地方。這樣的人不是自己最欣賞的人卻是可以讓自己的深交的人。
想著,自己活著能有過一個朋友,那也就多了一份惦念。
不枉生過。
在雷術要跨進荒宅之時,陳逸猛地拉住雷術:“慢著!”
“怎麼了?”雷術疑惑的問道。
“我們走。”陳逸沉著臉,壓下心中的不安。他將雷術拉走卻反被雷術拉住,雷術笑著說道:“陳逸,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軟弱了?前面,有著你想知道的真相。錯過了,就再也不知道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可以回去再告訴我。”陳逸面色蒼白地說道。清風拂過卻讓他渾身冰寒。
“我不知道。”雷術說道。
“你不知道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陳逸發現自己的手指微微發抖。
“但是裡面的人知道。”雷術說道。是一個人女人找到了他,告訴他陳逸若是找他就將陳逸帶到這裡。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雷術從這個女人身上敲打出了自己這些時日的疑惑。他可不願意一輩子就活在這種似真似假的日子裡。
“夠了!”陳逸甩開雷術的手,獨自走掉了。雷術遺憾地跟了上去大吼大叫。陳逸不理會雷術。
陳逸一臉陰沉坐在柳青陽身邊,買藥的人戰戰兢兢。柳青陽無可奈何,又不能趕走這面相凶神惡煞的陳逸,這個下午,柳青陽一點草藥都沒有賣出去。柳念給陳逸作出了一個鬼臉。在柳青陽要收拾攤子之時陳逸忽然起身居高臨下地對柳青陽說道:“我晚些回去。”
柳青陽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嗯,好。”
沒有阻止陳逸,陳逸有資格和權利去做自己該去做的任何事情。
一棟西洋別墅房中,白師盛被盤查解下了自己的佩劍和手槍。他坐下,看著對面的人冷笑。
“未來可是白先生當家,這未來的戰場可是會毀掉所有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皇奕先生的訊息組織網和白氏。”帶著啞聲的白髮少年笑著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乾的。”白師盛臉上沒有怒氣,早有懷疑,還想著借陳逸吊出此人,卻沒想到他卻將自己的請上門來了。
“當時不知這章是非便是白家人,這一點,藥郎會負荊請罪。”藥郎笑著說道。
“負荊請罪倒不敢。貞少爺的手段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只要一個人。還有,把章是非放了。”白師盛冷聲道。
“這是自然。”藥郎說道。
“白少已到,貞少請說。”穿著旗袍眯著眼帶著笑意的愛新覺羅皇奕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但身上卻散著清皇朝親王的一身貴氣。
桌上鋪張著一張東亞時局圖,藥郎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想必兩位一定會感興趣的。”
陳逸站在這荒廢的宅子面前,從裡屋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陳巡捕請進。”
陳逸跨進院子,他依稀記得去年與柳青陽來這宅子的情形。到了大堂,他坐下與對面帶著斗篷衣的女人面對面。女人拉下斗篷帽,露出一頭金色的頭髮和漂亮的臉。
“是你。”陳逸對這個女人有點印象。
“我一直在這裡等陳巡捕。”伊莉雅如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