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甚至有可能會激起對方另一波怒氣,但是在當時那種氣氛之下,他迫切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覺得有安全感的空間。
所幸蕭至皓還沒有專制到這個地步,他貼著門聽見他的腳步聲離開,然後又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掀下馬桶蓋縮起雙腿,累,是真的覺得累,而且是身心交瘁的那種累。
蘇向槐捂住臉壓抑著哀號,他知道他要什麼,可是他已經不打算再任他予取予求。過了十幾年囚犯一般的日子,他比其他人都還要貪圖自由的美好,所以這一次不管他想怎麼報復自己,他都不會再回去了。
第十章
砰砰砰——
被強烈拍打的門震得蘇向槐一顆心臟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他連忙把換下來的衣物用手裹好,看似自然地丟在浴巾架上,然後換上民宿為客人準備的日式浴袍開門走了出去。
「洗這麼久?還以為你洗到昏倒了。」
「被綁太久身體有點痠痛,所以在浴缸泡了一下……」蘇向槐攤開浴巾包住頭髮,一邊搓乾一邊避開了蕭至皓滿是打量的視線。
「阿皓,你有乾淨的衣服可以借我嗎?我的穿了兩天,剛也不小心弄溼了……」
「都在角落那個黑色的行李袋裡面,看你要穿什麼自己去拿。」
「喔好…謝謝。」
蕭至皓沒離開,始終靠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若無其事地拿起梳妝檯上的吹風機,才正準備推開開關,左手便在半空中被擒住。
「手腕…受傷了……好像綁得太用力了……」
冷不防逼近的氣息讓蘇向槐渾身僵硬,他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對方的指尖在鮮血已經凝結的肌膚上擦撫而過。
「我等一下去跟櫃檯拿藥膏跟紗布,傷口得包紮起來。」
「不用了。」發現他越靠越近,蘇向槐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回來,直接推開吹風機的開關吹將起來,他不需要任何治療,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
蕭至皓的樂趣在於傷害一個人之後又給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要是在接受他的好意之後又不小心流露出反抗的意圖,接下來的後果更不堪設想。
「小槐你變了。」
「誒?」
蕭至皓坐在床尾仰望著蘇向槐,凝望的眼底懷揣著不明的情感。「小槐變得堅強了,以前無論我說什麼,小槐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可是現在會拒絕我了。」
蘇向槐裝沒聽見,繼續吹著頭髮。
他從鏡子裡頭不經意瞥見蕭至皓臉上放鬆的線條,那股滿足從何而來,他不得而知。「阿皓,你是提前假釋嗎?」
「對啊,你替我感到開心嗎?」
開心?利用疼痛的形式來表達嗎?那天晚上他拿球棒把自己敲昏之後,再醒過來,人便已經躺在宜蘭民宿的床上。
被監禁的這幾天除了他以外沒其他人進來過,想必是事先拿錢打點過了。說到錢,他在銀行的存款應該已經被洗劫一空了吧?
「你怎會知道我臺北的住址?」吹好頭髮之後,他將電線纏回吹風機機身,倚坐在梳妝檯前。
「院長告訴我的。」蕭至皓雙手撐床眼梢微吊,一臉興味盎然。「不信?那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阿皓…你找我要做什麼?」
「關了幾年很想你,想看看你,所以就來了,可是你好像一點都不歡迎我。」
「我、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能用比較溫和的手段……」垂下去的頭被抬了起來,驀然欺近跟前的蕭至皓,口氣溫柔得教蘇向槐寒毛豎起。
「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我坐牢的時候你來探望過我嗎?我出獄的時候你來迎接過我嗎?虧我一出來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我想不出來我有哪裡對不起你……小槐,我對你從沒變過,反倒是你,變得讓人很傷心——」
被捏起的下顎讓蘇向槐被迫再次複習了他的容貌,儘管中間失聯了幾年,那雙乖戾的眼神也未曾改變過微笑的弧度,當深埋的恐懼傾巢而出,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不過沒關係,往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我會把你教好的。不聽話的人就要接受處罰,還記得我們的遊戲規則嗎?」
改由握住頸項的大手鬆動了回憶的封印,蘇向槐縮起肩膀不自覺顫抖起來,他就快要無法呼吸了。
當時,似乎只是不經意說了句「我不是你的玩具」。
當時,少年的手掌似乎也沒現在這麼大。
那雙非得合握才能夠包覆住頸項的手,在壓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