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五公子賜的茶,果然不同凡塵俗味,自然是唇齒留香,令人回味無窮。”
闔桑,笑了笑,很輕地回道:“你喜歡就好。”
白蟾宮面色不改,沒有搭話。
“蟾宮一直留在吳州?”開啟手中的摺扇,闔桑緩慢地搖起來,隨口問道,“我聽褚寧生說,你是黃州人士。”
白蟾宮搖搖頭笑道:“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如五公子所見,白蟾宮因一夙願未了,一直住在伽藍寺。”
“哦?”闔桑看起來有些意外,一下頓住手中的動作,問,“不知是何夙願。”
白蟾宮笑:“俗事一件,怕汙了五公子的耳,不說也罷。”
闔桑聞言,收回那定在白蟾宮身上略顯深沉的目光,見他不願多說,只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一旁的木魚見闔桑如此鎮定的和白蟾宮你一言我一句,面露詫異,心底真是對闔桑佩服得五體投地。
明明叫自己去查白蟾宮的底細,已經對這個人瞭解得一清二楚,白蟾宮身上似乎還擔著好些條人命,可他雅五公子居然還能如此不慌不忙的和白蟾宮在這裡拐彎抹角,故弄玄虛。
可見神君這個雅五公子的稱號,並非有名無實。木魚想,神君一定是想先安撫好白蟾宮,然後一點一點虜獲白蟾宮的心,讓他對自己情深難拔,最後如魚得水。和那些什麼威逼利誘的衣冠禽獸是不能比的,果真更加高明,更顯尊貴!
當然,他不是說神君是衣冠禽獸。
“其實伽藍寺已經荒廢幾十年了,曾經也有顯貴的人想修繕寺廟,但是寺內居住了不少遊魂野鬼,每次修繕到一半,那些工人就被鬼魂嚇走了。久而久之,謠言四起,如今的伽藍寺,更是無人問津,為人所懼怕。”白蟾宮想起往事,想起那曾經梵香鼎盛的寶寺落寞於斯,不禁有些感概,便閒聊般地說了出來。
只是,自倌興哥來到伽藍寺後,這落寞的荒寺就已經不僅僅是一座陰森恐怖的古剎了。若非倌興哥顧忌闔桑的身份,昨天那些山精鬧得寺裡不得安寧,恐怕早就被倌興哥大卸八塊了。
“不管怎樣,白蟾宮替伽藍寺謝過五公子了。”他說著,舉起茶盞敬了闔桑一杯,只不過杯中之物始終不是酒水,白蟾宮自然也不會牛飲而下,糟蹋了一盅好茶。
難得白蟾宮主動與自己說話,昨天的事本也是借花獻佛,闔桑聽他如此說,不覺有些心花怒放,只是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原本還以為蟾宮不會喜歡,看來並非白忙一場。蟾宮若是要謝我,不如陪我好好遊玩一番吳州如何?”他對白蟾宮說。
白蟾宮頓住手,放下茶盞,靜靜看著杯中茶水。
片刻,他抬眸看向闔桑,淺淺一笑:“那白蟾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些意外白蟾宮就這般輕易答應了,闔桑合攏摺扇,摩挲著扇尾的羊脂小玉牌,心底十分歡喜地說:“我想,這一定是我在凡間最美的回憶。”
白蟾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也沒道破什麼。
一邊的木魚肉麻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他打了一個冷戰,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片刻,眼神飄忽著瞥向外面,忽而看到什麼,雙目突地一亮。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回
“咦?神……咳,主子,那個人好像是褚寧生!”他跑到窗前的闌干前,指著對面的酒樓道。
闔桑與白蟾宮聞言,兩人對視一眼,循聲望去,見對面的酒樓窗前,有兩個男人一站一坐地對峙著,桌子另一邊坐著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歲。
“咦?”木魚又疑惑地低呼一聲,看著與褚寧生爭執的男人的背影,奇怪地喃呢,“那個人有些眼熟啊?”
話音剛落,那個男人忽而站了起來,一下揪住褚寧生的衣領子,褚寧生奮起反抗,妙齡女子也起身勸阻兩人,男人猛地側頭朝著女子吼了一聲,嚇得女子面色發白。
木魚瞬息看清男人的臉,那半張臉上紋著的豔麗桃花,頓時令木魚失聲大叫出來:“人面桃花!”
這一下,認出男人的闔桑也變了臉色,隨即又含著微笑,看好戲似的望著對面爭執的兩人。
他還說書生轉運了,這麼久沒碰見打劫的,結果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吳州城裡,他還能和人面桃花冤家路窄,看來,這回褚寧生真得跟人面桃花回去做壓寨夫人了。
這一想著,不知怎麼的,渾身都來了勁,看著對面,越發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