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了,我舒了口氣,踩進皮鞋裡,打算搶在郵局關門前兌現,就在匆忙中,我瞥見了最後一句話:「我們十分欣賞您的文字,本社目前正在招聘職業記者,如果您有興趣,可在任意工作日前來詳談,待遇優厚。」
對不起,我猜是飢餓引發了我體內原始的獸性,當我看到「待遇優厚」這四個字時,跟聞到餅乾的老鼠一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第二天,我收拾得乾乾淨淨,還梳了一個油光水滑的背頭,乘車來到「月光晚報」所在的地方。也難怪它要取這麼個聽起來就不入流的名字,原來是這個鎮子名叫月光瀑布。這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小城,坐落在一片山谷之中,遠離塵囂。我在大巴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趕到了。
生活版的編輯,也就是寫信邀請我的人,熱情地帶領我參觀了報社,一棟四層樓的建築。一樓是大廳,二樓和三樓辦公,四樓是休息區域。咱們逛了一大圈,最後在二樓,他的辦公桌前坐下來。他簡單地問了我幾個問題,包括學校、工作經歷,並在我回答時不停地點頭,似乎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你什麼時候可以來工作?」最後,作為總結陳詞,他問。
「馬上。」我說。
他滿意地笑了,我們握了握手,他邀請我一同吃晚飯,還承諾幫我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哦,我真想讚美上帝的仁慈。
六點鐘,他拿起外套,咱們一起往外走,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文斯。
起先我沒太注意他,他對於我來說只是抱著一摞資料夾迎面走來的陌生人,我滿心感激甚至於連他怪異的穿著都忽略不計了,現在想想真是可疑,黑色的長風衣、黑色的皮手套、黑色的褲子和靴子……等等,這可不是在演駭客帝國吧?
我們自走廊兩端逐漸接近,出於禮貌,我抬頭望了他一眼,天,那一眼使我毛骨悚然。
怎麼說,文字在這時該死的貧瘠,文斯的臉色很白,是那種令人感覺不舒服的蒼白,即使在昏暗的暖光燈的照射下,也能明顯的看出來。他極為英俊,五官、輪廓無可挑剔,不是什麼姑娘們喜歡的花樣美男,而是任何男人都會認同的充滿陽剛之氣的英俊。以及,哦,那雙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首先我連它的瞳色都無法描繪,它時而燃燒著,像是一團金色的烈焰,時而又柔和下來,像是灰藍色,或是祖母綠色的火苗,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躍動,扣人心扉。那雙眼睛還具有一種魔力,讓人無法抗拒,在它盯著我的時候,我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我站在那裡,天旋地轉,宇宙在我身邊被無限拉長,一種像是海嘯或火山爆發一般宏大的力量朝我席捲而來,我瑟瑟發抖,全身癱軟,視野裡只有那雙懾人的眼睛,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擦肩而過時,他終於收回了目光,轉而向我微笑了一下,再不會有比那更倒胃口的微笑了。剛才的神妙經歷如潮水般退去,我意識到時間才只過去了幾秒鐘。
「這傢伙怎麼回事?」
「你說文斯?」編輯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聲音平淡無奇,顯然沒有我剛才的體驗,「他是我們這裡的明星記者,你會認識到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餐
就這樣,我在月光瀑布安頓了下來,現在說出這個名字仍然讓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跟我之前居住的大城市相比,這兒真算得上是窮鄉僻壤,連父母(親生的)都不屑來看望我。
不管怎麼說,我得到了一份工作,現在我住在一間一室一廳的公寓裡,每月有閒錢,還有社保,最重要的是,我靠寫字賺錢,我是一個撰稿人,雖然不怎麼自由,讓之前嘲笑我的人去死吧,萬惡的資本主義。
我買了新西裝、新電腦和一張兩米寬的新床,如果超市裡有女朋友賣的話,我想我也會買一個的,生活不能更好了,唯一的困擾,其實也算不上困擾,就是我的同事,尊敬的明星記者——文斯。
編輯從不開空頭支票,我果然在隔天就認識到了文斯。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在這裡工作了,」編輯的原話,「不過有他在,我們再高興不過了,他幫助我們度過了數不清的難關。」
除了「攝魂之眼」,我又給他貼上了兩個標籤:「元老」和「樂於助人」。
不過沒有更多了,文斯就像一個謎,雖然我總是聽周圍人說起他和他的光輝事蹟:成功地揭露了前市長腐敗j□j、破解少女失蹤奇案……但似乎沒人知道或者至少關心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從哪裡來,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