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私奔了?不不不,要也是那個該死的周姓小子
勾引自家徒兒。
睚眥左想右想,越想越心煩意亂,只盼自個兒的那個傻徒兒不要被周小子的花言巧語騙了去才好。
恩,自己的小徒弟那麼聰明,肯定不會上那周小子的賊船。
不過也不一定,人家那可是竹馬竹馬,朝夕相處,說不準早就有感情了。
那周小子論相貌、論能力、論武功,哪一點比得上自己了?
有句話叫功夫下得深,鐵杵磨成繡花針。周小子那麼執著,沒準韓湛遠就心一軟……
睚眥腦海中蹦出倆個小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
彆扭到最後,睚眥只覺得腦袋裡嗡嗡嗡一片,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開始撓牆。
忽然牢裡傳來一陣喧譁,牢中突然多了一個人。
“小牙,我們走!”韓湛遠一身竹青長衫負手而立,長刀刷刷砍斷睚眥頸上鐵鏈,蹲身一把將睚
眥抱入懷中,一手提劍飛身離開。
行至半途,忽然兩面有大量弓箭手列陣以待。
韓湛遠低呼一聲不好,長身一掠,便要突圍而出。與此同時,流矢齊發,之見箭雨之中一團白光
翻飛,青色衣角忽隱忽現,刀法舞得是翩若驚鴻矯若遊龍,驚豔四座。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韓湛遠只抵擋了一陣,便肩胛處中了一箭。
身上力氣流失得厲害,韓湛遠咬牙勉力退到山沿,不得已帶著睚眥退入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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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遠抱著睚眥躲在一處隱秘山洞中,透過山洞的一點縫隙,隱約可見四周都是搜尋計程車兵。
韓湛遠的半邊衣服都被鮮血浸透,唇色也變得蒼白。睚眥是見慣死傷的人,對此倒是無甚意外,只是這傷口需得及時處理。否則一旦失血過多,怕是危險。
所幸山中苦寒,傷口的血液很快便凝結了。只是韓湛遠身上衣料正單,加之身上中了幾箭,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賜良機!
睚眥望著自己的小徒弟,試探性的叫了幾聲。又用小爪子蹭了蹭韓湛遠的臉,確定韓湛遠熟睡後,便拈了一個訣,化作了人形。
變成人形後再看自己的小徒弟,又和小獸模樣時看有不同感覺。
少年長長的睫毛覆在蒼白幾近透明的臉上,眉尖輕蹙,薄唇微抿,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子倔強清
冷。右頰的酒窩隱隱浮現,下巴尖削,整個人玉琢一般,清秀出塵。
化成小獸時只覺得少年的懷抱溫暖,讓人忍不住想用頭在對方的懷裡拱來拱去。現在看來,卻覺
得少年依然還是當初初見時的那個倔強的小孩兒,一睜開眼,那雙墨中點碧的眸子就會清清亮亮
地看著自己。帶了幾分驚喜,幾分彆扭,還有幾分不服輸和隱忍。
至於那個天宮裡的湛遠天君……睚眥笑笑,如果這小孩兒長大以後回到了天宮,不知道還會不會記得自己。還是又要搖身變成那個不食煙火清剛自律的湛遠天君,老死不相往來。
這麼想著,指尖就不覺在韓湛遠眉目上細細描摹。
等睚眥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燙手般急急縮回了手。
先,先處理傷口罷。睚眥被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弄得有些心虛,看了看確定韓湛遠方才沒醒,才定
住心神開始為自個兒的小徒弟處理傷口。
箭頭沒入肉中,睚眥手法熟稔地握住箭頭七寸,凝神靜氣一拔,便聽得韓湛遠悶哼一聲。長眉斂
得更緊,發白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睚眥變出一塊碧玉,在傷口上輕輕摩挲幾下,那傷口的血液就止住。又用手在斑駁的衣衫上畫了
個圈,口中喃喃幾聲,青衫便化作暖和的狐裘裹在身上。
做完這些,睚眥才滿意的收手,換了個姿勢和韓湛遠並排而坐。
林中此時正好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燕山雪花大如席,古人誠不我欺。鵝毛一般的雪花落下,一
地瑩白。
士兵紛紛走遠,去往別處搜尋。頓時偌大的地方一片寂靜,只聽得見雪落在枝頭,樹枝發出輕微
的“咔嚓”脆響。
天宮裡終年溫暖如春,哪裡有過這般景色。睚眥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挾帶了暗香湧入鼻
中,比百花仙子釀的香露不知好聞多少倍。
睚眥忽然來了興致,躍身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