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我的記憶?”
鴻鈞道祖嘆道:“不錯……你所想不錯!封神之事,不止是大劫之至,也有人禍……經此一事,你竟因由而道心不穩,我又怎能坐視不理?”
薛清追問道:“道心不穩?是何事竟能讓聖人動搖道心?難道我會因此入魔?”
鴻鈞道祖道:“入魔……自然尚不至此,只是若非……後來我將你記憶封印,你千年萬載,無數會元,修為再也不能有寸進之功。修道之者,旁他都可捨去,惟獨一身修行,豈能任由擱置?唉,你乃是我最為心愛的弟子,我豈能……”
說到最後,語聲竟然帶著令人卒不忍聽的痛惜。薛清聽得一怔,心中也不由得十分悲涼,又添了幾分自責。方才他還心中怨懟,誰料道祖真的是一片拳拳深情。道祖身合天道,鴻鈞即為天道,天道亦為鴻鈞,雖然還有幾分未合道之前,身為鴻鈞道人的情感,卻已經十分稀少了,原是因為天道至公,不能存有私情。
然而他僅有的一線私誼,也大多著落在幾個弟子身上,尤其是自己……時時刻刻觀望,說來雖然好像是監視,但是身化天道,道祖能分心旁顧,時刻惦念,也足見關切之心。
靜默片刻,薛清訥訥問道:“既是如此……師尊為何要讓我在這人間界之中,時時便有可能見到當年之人,聽聞當年之事?若是在紫霄宮中,豈不是……”
鴻鈞道祖也是靜默,許久才方道:“實則……我亦想讓你知曉當年之事,這才……可你如今卻是不能知道的。心境為止,道行空具,這樣就去探問當年……怕要比之前……唉,莫要再問了,你如今只好生在人間界遊歷,多經歷見識,歷練心境,方有日後。”
又輕嘆一聲,鴻鈞道祖複道:“你自化形不久,便拜在我門下,身具開天功德,化用了鴻蒙紫氣便是先天聖人,比之他者,畢竟是……少了許多歷練。你心地純善,便不知道他人險惡,縱然曾聽旁人言及,那也只是旁人所言而已。有些事……終究還是要你親身體察,才明白箇中真味。莫說你有洞察天地之能,人心……時常連自己都能騙了自己。”
這番話聽在耳中,薛清忽然似有所悟。好像是和自己心裡的某些想法暗暗相合,又好像是曾經的一些經歷,可以用這些話來評價和表達了。
少停之後,鴻鈞道祖道:“你且去吧……你那些弟子,若果真你有心照拂他們,便好生修行,鍛造心境,這也算是你遇了此劫。若你得過了此劫,此後只等下一量劫,與你師兄們一併重振道門;若不然,就算再有億萬個量劫,終究也不得解脫。”
薛清默然,旋即又想到一事,道:“師兄……師兄們還會下界來……助我應劫?”
最後那幾個字,他實在是說得不甘不願。誠然玉微襄助他一些事情,比如給他送來了那顆蓮子,讓他最終和上清的神魂合而為一,再比如他給了自己玉虛宮燈和靈柩燈,可只要想起了這位二師兄,薛清便覺得他實是來擾亂自己心神,阻礙自己修行才是。
似乎能讀出薛清心中所想,鴻鈞道祖笑了兩聲,道:“這隻由得他們自己了,實則也算是將你歷練。心境寧安,不為外物所動,又何必計較旁人?”
好吧……應對騷擾,其實也算是對自己心境的一種歷練和提升,道祖是這意思麼?對付玉微,只需要以不變應萬變,大概這就是道祖想要傳授的真理了?
薛清覺得,似乎有黑線從自己頭上滑下來,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於玉微的狗皮膏藥黏人功,就算是道祖,也沒有應對和解決的辦法?畢竟,平白無事,道祖不可能為了避免玉微下界騷擾薛清,就把玉微禁閉在三十三天外。
輕輕一嘆,鴻鈞道祖道:“我已將此事與你分說,如今並不是你該去探問那些往事的時候,日後機緣到了,自然心領神會,不需他人轉告。你要……擅自珍惜。”
薛清默然道:“弟子明白。”
忽地他又想起一樁事來,至關重要,且也是在心底盤旋許久,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卻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問出來,特別是,去詢問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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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穿越之後,融合了上清的靈魂起,薛清就在想這個問題,無時無刻不曾將它放在心底,從未有忘記的時候。
比起封神之戰,其實薛清更為關心的應當是這個問題。只是一直以來,接觸的人和事,都並沒有質疑或者猜測的聲音和想法,所以他也只能勉強把自己疑惑壓下去。
那就是——究竟自己和上清,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如果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平白無故,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