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片茫然,又有幾分不安,薛清怔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感知,恍惚天地之間所有事所有物都逃不過這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但好像只能做個旁觀者了。
青玄在側後方,垂目而立,微微含笑,似乎想著自己的心事;趙公明則面帶幾分忿然之色,猶自沉浸在方才的對話之中,不知又想起了什麼,一雙手緊握成拳,牙關緊咬。
就連和自己最接近的兩個人,也渾然沒有發現分毫,薛清一瞬恍惚,隨即又凝定心神。總要將現在情形弄清楚,究竟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遍佈三界,宇宙洪荒,能讓一介聖人毫無徵兆地與外界完全隔絕開,除了另一位法力修行遠高於他的聖人,再也沒有別人能做到了。
大哥多年前便斬卻善惡二屍,修為當屬道祖之下的第一人,自然是遠高於原本的上清,或是現在的薛清;而道祖,他如果想要出手,縱使是不死不滅的聖人,薛清竭盡全力,也未必能逃脫出一線生機,更勿論僅僅是禁制而已。
而現在這種情況,薛清只要一想,其實就已經確定了,是道祖出手,設下這樣的禁制,除非薛清執意以大法力大修為用神念和趙公明溝通,是無法打破道祖的禁制屏障。
不止是記憶而已,連和以前的故交弟子說說別情也不能夠嗎?薛清心裡生出一種情緒,或可以說是悲憤,或可以說是委屈。記得當初沈暄只提到了“封神之戰”,就被道祖以神念警告他,不能洩露分毫。現在已經要直接警告發問的人了嗎?
究竟那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點一滴都不能透露出來?還是說,那件事背後真的藏著驚天大密,只要說出口就要天崩地裂?
如果說,上清或是薛清,只要他知道了這件事,探問其中真相,就會有極可怕的後果,那道祖為什麼不將當年的參與者和知情者全部滅口,或者消去他們的記憶?
或許是那些人實在太多,那些記憶失去了會極為麻煩,那麼為什麼道祖還要讓上清在人間界遊蕩,不直接把他關在三十三天外,禁制在紫霄宮或是上清禹余天之中?
每當自己將要接近真相,道祖就連忙阻止真相流傳到這一對耳朵裡,這樣到處打補丁,到處彌補漏洞,時刻防備,真的比釜底抽薪更好?還是說,道祖日常在紫霄宮中,也覺得長日漫漫,了無趣味,專門盯著自己的弟子,專心等候著打補丁的機會,以此為樂?
他轉瞬間就想到了這些東西,實則才過去了極短的時間,薛清心裡越發焦急,難道就要這樣拖延下去,直到趙公明不得不回返天庭?
那他這次對自家的師尊怕是要極為失望了,就連那樣哭著訴苦也得不到一句回應,別的還能有什麼指望呢?難道說道祖就是想要這樣的效果?讓上清的弟子統統對他們的師父由期待到失望,道祖有沒有這麼惡趣味啊……他究竟是想逼誰?
正想到此處,耳邊那微微嚶鳴卻忽地停止了,所有聲音凝成一線,好像是來自自身的腦海深處,清晰又立體的聲音直接穿透了頭腦,讓意識領悟到了。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苦笑道:“你這孩子……要讓你難過,我怎會捨得?這一切……唉,並不到你該知道這些的時候,那些前塵往事,就算知曉了,又能如何?過去之事,早已無從更改,徒留心酸而已,何必要知道?為你一身修行,心如止水,這樣最好。”
薛清恍然記起,當初拿到那顆蓮子時,斬卻善惡二屍時,每每回想起往事時,都好像能親耳聽到這個聲音。講道時的莊嚴凝定,對自己說話卻和藹可親,宛如親長,就算被這樣埋怨了,卻還會溫聲勸慰的……是鴻鈞道祖……師尊。
略一停,鴻鈞道祖又道:“封神之事,是上次天地大劫,你也應當聽聞,天道不論多與少,大劫之下皆飛灰,即便是積功德,擅福緣,遇劫也未免有隕落之禍,更勿論德行不修,業力積累之輩。是以,諸事百般,都是天地運作,縱使我也奈何不得,你……你更是不要計量這些了。上一劫已過,下一劫將至,卻已經與你無關了,你也不必探問下去了。”
說罷,他似乎就想要離去,薛清心中著急,好不容易道祖竟然願意以神識和自己聯絡,下次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聽他意思,又不允許自己去探問關於封神之戰,關於那些失去的記憶的事情,如果不問他,什麼時候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乾脆也用神識,薛清直接便在識海之中道:“師尊!師尊所言,我也盡數都明白。大劫之前,但凡是未脫劫數者,盡數化作灰燼,就算是至親,眼見他應劫,也不需怨天尤人。這些道理,我怎會不懂?師尊難道只是為此就要封